是。

    她蕴起笑，又：“不说这个了。近来朝中中都歇来，后天会有几位命妇来陪姨母说说话，带着女儿一来。”

    她这么一说，宁沅就懂了，顿时双颊泛红：“……姨母！”

    夏云姒笑睇着他：“还不好意思？总归要见见的。放心，都看你自己的意思，你不喜的人，姨母绝不你。”

    宁沅局促得手掌在衣袍上直蹭，蹭了好几，才不自在地应了声“好”。

    这几个姑娘便是今年大选时为他挑的，成婚不急，选定哪位也可慢慢再议。

    夏云姒近来都在心这事，每每思量一番后，总会有一尘埃即将落定的奇妙。

    也是该尘埃落定了。

    一转的孩都已这么大，昔年的恩怨该了结了。

    她早已期待着了结，更期待焕然一新。

    .

    两日后，几位命妇带着女儿如约。夏云姒在永信中设宴款待，更传了歌舞，免得气氛僵。

    不过气氛还是免不了要僵的——都是青涩年纪的少男少女，又知见面就是为了婚事，哪里能放得开？

    大半日来，一群当辈的便也没见他们互相搭上几句话，最后倒是几个姑娘家自己说笑得自在些，太木在旁边，什么都不对劲。

    待得傍晚她们离开后，夏云姒问宁沅：“你瞧着哪家姑娘好？”

    一贯行事大方的宁沅变得忸怩无比，半晌也说不个所以然来。见夏云姒一直等他回话，才憋一句：“我觉得……方氏好些，声音好听。”

    夏云姒一听就笑了——方氏哪里是声音好听呢？真要论好听，倒有个朱氏的嗓音真是。

    宁沅这般说，大抵不过是听方氏说话罢了。

    换句话说，算得投缘。

    夏云姒便打算除夕时再召方氏，与宁沅多加熟络一二，瞧着到底怎么样。另还要再召几个份略低一些的官家小也见一见——着规矩，到太大婚时，总要有几位随驾媵妾与太妃一东去。

    宁沅知晓了这番安排，之后小半个月都过得心神不宁。

    也不知为何就是觉得这样的难为。他明明连朝务都已可以同太傅辩个七七八八，一想起娶妻，却就想找个地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