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还是许氏以为小幺孙惹祸，提了一竹来，门后贴门板还挤着施大家另几个孙儿，躲那探探脑看究竟。

    施看许氏来了，放两划船似得施小八，：“伯娘早起，可用了早饭？”

    许氏应了一声，答：“将将煮得一锅稀粥呢。”又与施老娘招呼了一声，才问，“堂侄，可是幺儿又生了事？前世剪了猴儿尾，招了这祸害来家要债，没一日能个安生的。”

    施老娘冷笑：“他倒不曾闯了祸，还学得通天本事，扔铜钿要搏买哩。”

    许氏紫涨着脸，着实气得不轻。

    时人兴搏买，瓜蔬鲜果，酒鱼禽，柴米油盐，无一不可赌买赌卖。卖者搏卖，图白得钱财；买者搏买，图白得什，算将来去，竟不知是买者占了便宜还是卖者占了便宜。集上常见搏买的手段，便是扔铜钱，数一枚或几枚作钱，有字的叫“叉”，无字的作“快”，掷得铜钱全是叉，全是快，行话作“浑成”，便是搏赢了，白得那搏卖的什，若是掷得铜钱又有“叉”又有“快”，行话作“背间”，这便是扑输了，白送银钱给卖家。

    施八郎不过五六岁，也不知哪学得满嘴赌买的行话，大倒似熟手。

    施老娘火上愣又浇勺油，：“还没腰倒与那些赖赌的学得一般乖。”

    许氏本就气急，当更加恼怒，揪着施小八拎着竹就是一顿狠，边边骂：“自会走，撵追狗没一日不曾生事，断几竹条也不见一的，如今倒学得扑买，哪日怕还得学起赌钱来，这是要破门败，左右我孙儿多，不差你一个，打死还得安生。”

    施小八挨了几，哭得一脸泪鼻涕，伸手死死攥着竹，哭：“我扑买了，又不独吃，还分与你们，嬢嬢不夸，还打我。”

    许氏不由酸，拿衣袖偷拭角，起心一发狠，回竹，边打边问：“还敢犟嘴？说，哪学得混赖手段，你不学好，生打死你你爹娘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阿萁看许氏打得凶狠，一边将阿豆在后藏得严实，一边急：“八郎快讨饶。”

    旁边施搓着手，不知该不该拦，施老娘则啐：“该打。”

    施小八挨受不过，边往阿萁后躲，边抹泪待：“我是跟村后赖平叔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