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特特回来叫家中兄弟趁着农闲应工好得些过年钱。唉！可惜差人拿文榜来村里起役夫，哪还得闲去工。”

    众人也都唉声可惜，有一脸村妇：“若个划算，不如拿些免役钱赎人。”

    卫五娘叹：“家中，哪得结余充免役钱。”

    里一个施家本家的妇人嘴：“秋里好收成，还今年好年景，将将有好年，腊月过半将家里铜钿米粮一扒拉，照旧不趁手。我家祭祖的纸烛都还没买哩，初二去坟前松土，总得拎壶浑酒，烧刀纸钞。”又将嘴朝阿萁阿叶两姊妹这边悄悄一呶，“还是她们家宽松些，还有外账没收。”

    阿萁偏了偏，阿叶悄悄捉了一她的手，叫她只不知，阿萁回以一笑，二人又将一条被里掼河中。

    金氏将往她们姊妹上停了停，笑着一张胖脸，低声问：“可是你们伯翁家借了你们家银钱？”

    阿萁笑：“卫伯娘问我？我从哪里知晓这些。”

    河边村妇见金氏挑起话，纷纷：“必是施大家里。”“除他家再没别家的。”“都是半大小儿，正是费米粮的时日，我家小儿这般大时肚里好似没底，成日只没个够吃，他家又多息。”“他家也有好些田，骨亲戚间再帮扶着些，大可过得。”

    一村妇笑：“你们嘴上一碰，说得轻松，也不看看施大家摊的哪样亲戚。”

    阿叶耳听她们明里暗里说的自家，愈加羞惭，阿萁脸一惯是比阿姊厚的，倒还犹可，生在旁人上的由不得你家心意，转而又想：果然听别家是非，也让别家听是非。

    这些村妇原就欺她们姊妹年小，又有些不忿施老娘的为人，这才当面说些怪气的话，后见姊妹二人不作声，自家倒无趣起来，心里又有些忌怕施老娘，悻悻住了嘴。

    阿萁和阿叶不由暗暗舒了气：万幸，总算住了嘴，两耳险些生茧。

    岂不知，金氏等也人也大舒一气：万幸，总算住了嘴，不然这大节年前要惹一翻吵嘴。

    原来是施老娘抱着洗衣盆到了河边，一众妇人心里虚慌，个个噤若寒蝉。

    也是个巧，施老娘一来就发作一通脾气。

    施老娘前脚到，后脚就来了一个细伶仃的妇人，穿着一件短衣系一条裙，手里提着一红漆桶，要来河边洗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