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娘脸微有青白，指甲在一朵合蕈上留了一个鲜明的指印，定了定神，方笑：“稠膏摘蕈刚刚摘时最为鲜，桃溪还能当日料理煨汤，州府那却时有不及。”

    阿萁厚着脸，将菌蕈给施老娘后，换得几记刀，溜去了江家灶间。江娘在屋后晾晒着合蕈。日光和煦，一个个篾筛搁在凳上，一只一只合蕈密密排在上面，江娘将今日新收的蕈拿剪刀剪去，再小心晒在筛上。

    江泯，嘴里边念叨边拿鸭羽在地上划上笋和鸭。

    “等大郎回来怕是要晌午了。”江娘笑，“也不知我列的吃，能买来几样。”

    江石将竹筐放，笑看了站在一边满是期盼的阿萁，：“买得全了，阿娘炖上一罐试试。”

    阿萁惊喜：“伯娘的家传手艺，可能外传？”

    江娘笑了，先叫江石拿一只鸭杀了，江泯见家中闹，看不书，亦步亦趋跟在江石后面，看他杀鸭，估量着离得远了，江娘和阿萁听不见，小声：“阿兄，阿娘和阿姊煨这汤，费时费力费料，万一不得，许要失望伤心。”

    江泯啊呀一声，拍拍自己的脑门，自责不已，他写写划划画画计算来去，扬：“阿兄合算了一番，你今日火、蹄等总计费了共二两左右，不过，这些却不止能煨一份汤，我看阿娘刚才切火，也不过切了二片，蹄也只半条，瑶不过二三，略一算，许能煨十几二十罐的好汤，这般合计一罐

    江石也不为难，一一告诉他，又：“还要算上小二娘挖来的笋和我手上这只鸭。”

    阿萁：“我这般大就没见过这般煨的汤，无论如何也要过来见识。”歪想想，“?我嬢嬢许也不曾见过。”

如何，别自己吃醉，他还清醒着……

    阿萁放心，挽袖：“我给伯娘打个手，伯娘只吩吩。”

    江石笑：“阿娘不见得难过，你阿姊怕是要失落。”

    阿萁心惊骇，佯装不曾听分明，笑着：“也不知外肆可有这样的蕈汤卖。”

    江娘掩嘴笑：“哪里是家传的手艺，我也是听别人说过几嘴，连着依样画葫芦都算不得，不过是想当然一番。”

    江泯用指尖戳了戳鸭，又问：“要是真煨好汤，阿兄卖多少银钱一罐？”

    江娘顺嘴：“我也不过有幸尝过几，估摸着试上一试。想着：寻常人家煨的汤羹如何与上供之佳品相提并论。纵有不足，也是理当中。”

    江石反问：“阿泯心计算要卖多少？”

    阿萁将晒过一日的蕈翻过来，顺手拿起一朵闻了闻，倒觉比鲜摘的还要香一些。

    江石看了看，笑：“还少一样，稠膏蕈莫非是白得的，怎不算上。”

    江泯从一鸭羽，一挑眉，得意：“阿兄这却难不了我，不过，阿兄先说煨汤的这些火、瑶什么的总价几何。”

    江娘看了几，笑：“果然齐全。”招了阿萁上前，“萁娘可要跟着学？”

    江石将将晌午过后，才背了满满一个竹筐从后门家，阿细嗅得筐中的味，绕在江石脚边不肯走。江娘在书房伴着江泯和阿萁写字，听得动静，过来问：“如何？可买得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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