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方正捧着半铜盆的残，袅袅娜娜地从徐采的囚房走来。十指不沾的晋中名伎，心甘愿了徐采的使婢，俏艳的脸上带着贤妻良母似的温柔笑意。

    这两天他用惯了韩约给的熏香，刚才乍然一闻到，还想着清原公主上的味熟悉，好闻。这会他恨不得把自己鼻孔堵起来！真是越闻越尴尬。韩约大老不知避嫌，连累得他要被清原公主怀疑轻浮了！

计，索任两个人去风快活。晋郡守衙署的后堂，从早到晚箜篌的淙淙声余音绕梁，弹的是中原雅音，唱的是京都时调，平日十匹红绡也不见得能亲近芳泽，这会晋中名伎不要钱的曲随便听，谁不听谁傻。连韩约的士兵，到墙外的行人都不禁驻足，听得如痴如醉，浑然忘我，韩约这才察觉不妙——徐采还没化，底的士兵们先昏了！赶将士兵们轰走，命人传话给姚方，“要么闭上嘴不许唱，要么就唱个威武雄壮的，好鼓舞士气。”

    “战事吃，忙的吧。”吉贞。那《破阵》既臭且，弹奏的人变本加厉，连房都要掀起来了。吉贞被吵得心浮气躁，“哗”一声猛然扯开青帐，靸鞋走到房外。

    “郑元义有一阵没有来信了。”桃符怏怏地说，悄悄惦记着容秋堂。

    吉贞哑然失笑，将乌木匣“啪”一声关上，“我在里的婢中人成百上千，也没有丢过什么，在这里竟然遭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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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贞推开箜篌，目光从他案扫过——姚方手上的铜盆是她的，案摆的铜镜、梳篦、还有乌木匣里的几颗五香，都是她闲置的，被人顺手牵羊转移给了徐采。

    “哎……”吉贞没跟她搭讪，径直越过她往囚室走。姚方一扭腰，忙跟了上去。

    他低着，心里把韩约痛骂一顿。吉贞往前一步，他便不由自主退了一步——她离得越近，上的沉香味越重，和他上的熏香味缠缠绵绵，不依不舍地，简直要拥抱到一起了。

    徐采一僵。

    弹《破阵》的是徐采。好好一张沥粉贴金的凤首箜篌，被他扯断了两线，折磨地奄奄一息，发苟延残的余音。

    “站住。”背后一声清脆的呵斥，姚方笑意顿止，见一名十七八岁的小郎君由远及近。她看这是个女，只当她是韩约的侍妾。姚方倚门而立，指甲轻轻刮着铜盆的边，傲慢又好奇地端详着吉贞的面容。

    姚方悉听尊便，一大早就撕扯着琴弦弹《破阵》，尖锐的弦声刮得人耳生疼。桃符着耳朵替吉贞拢起青帐，心里把这对不知廉耻的旷夫怨女损了无数遍，“殿，”她不无怨气地对吉贞：“让韩将军把那个女人撵走吧。从早闹到晚，吵得殿睡也睡不好，真是不成统。”

    吉贞闯了来，对他怒目而视。徐采盘坐在蒲团上，隔着箜篌的弦，和吉贞对视片刻，突然醒悟过来，他收起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起对吉贞叉手一揖，“殿。”

    “他故意的，随他去。”吉贞。她说的是徐采，桃符却以为是姚方——对桃符而言，姚方这女人应当是所有女的公敌，谁知吉贞竟然这么宽宏大量地把她放过了。她不由嘟起嘴。

    “殿，”徐采忍着脸，诚惶诚恐地说：“韩将军转赠给臣的，臣不知是殿的御用之！”他腰更弯，一副当场就要跪伏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