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着地把天边亮。到时又迎来崭新的一日，留给海二少意的时光也就被挤走了。

    或许是收音机里的歌太好听，又或者是正当心绪不畅快时庄大少适时的现，吻得旖旎亲密。总之使海二少心里又又甜，即便回府也对着快要扰得他不能安睡的燥意无可奈何，到渠成般，海二少坐在书桌前，开始笔。这会儿倒是不在意字写得好不好看了，没有什么的话，那些好的词一个也想不起来，海二少犹如孩童记日记般地写着，终于认认真真写了几行，停笔一看，满意得不得了。

    本想效仿着庄大少那样的西洋作派，往信纸上一些香，可海公馆哪里有这熏人鼻的新奇玩意儿，海二少也就把这个念打消，心里不知从哪里冒来了自信，那样想着：不什么劳什香，也不作什么文绉绉的文章，反正这些话他都会懂，一定能懂。于是看了两回，把信纸工工整整折好，躺上榻准备睡觉。

    海二少的心里那样甜，还残留着被咬的，夜晚的风得肆意，却不再让他觉得透骨的冷，褥和，包裹着他的与心，觉得发沉，翻个睡过去了。

    睡时嘴角还藏着笑，等梦里，却怎么也笑不来了。

    ——不知为何，海二少总要一些使人心慌的梦。

    他梦见爹和大哥两人坐在祠堂里，凭空从一升来架，将他们俩往送。海二少跪在地上，褂里虽然着厚厚的棉絮，地面的凉意却好像了几副利爪似的，撕开着层层保护，争先恐后地往他的骨里钻。海二少需要仰起才能看得见海老爷与海洗荣了，背脊发僵，仿佛等待着什么样的审判，恐惧使他不敢动弹。

    等了好久，他听见前方传来海老爷的声音。声俱厉，冰冷得不带：“孽，你自己说，犯了什么错。”

    海二少只觉得双发，一刹那间快要跪不住了，他怕得要命，而海洗荣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不打招呼地就抬脚往他上一踹，接着便被揪起来打，没有任何章法，也不给他躲闪的机会，海二少双耳发鸣，前模糊成一片，只能听见海洗荣：“搞男人？我们海家丢不起这个人！今日你若不改好，我就让你死在祠堂！”

    海二少哇哇大哭，哭他的痛，也哭他的委屈，这样的时刻，谁都救不了他，意识地喊了三姨太的名字，这些年跟着她大，到底从心底将她当成了亲妈：“三娘救我！我哥快打死我了！我不敢了我再不敢了！”

    只是这样喊着，喊得声音也嘶哑了，也没等到三姨太风风火火赶来救他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