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蓁稍稍斜一瞧，发现朱厚熜并不曾翻开书页，这样简单直白的问题，大概他是不屑回答的，陆炳见状，便：“大死，有母弟则立之，无则立……且是人也，居丧而不哀，在戚而有嘉容，是谓不度，不度之人，鲜不为患，若果立之，必为季氏忧……——就是说公裯在居丧的时候一也不哀痛，还很兴似的，一也没有储君的样……”

    朱厚熜不声则已，一声就让人有敬畏，陆炳和林蓁赶坐好，那位被朱厚熜称作黄伴的青年，林蓁估计他是个里派来陪朱厚熜读书的相（太监），仍然规规矩矩立在一旁。

    林蓁心生羡慕，想，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有这样的气质呢？他一扭，忽然发现，就在朱厚熜的另一侧，站着一名二十上，面庞白皙的青年。这人圆圆的脸盘，低眉顺的侧而立，在门对袁宗皋行礼：“袁史，王爷吩咐，今日世和这位林蓁林小相公都是大病初愈，只捡着先前学过的经书读两篇就好，不必学什么新的文章了。”

    陆炳的学问也很好

前都学过什么，跟我说说。”

    正说着，门又是一响，原来是世朱厚熜来了。

    袁宗皋，：“无妨，老夫今日正准备讲《秋》，你就和世一同听罢。若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尽问，世好学，不介意旁人问些问题的。”

    林蓁：“小人的父亲是个童生，小人也在村里的县学中读过几年书，四书是都读熟了的，五经呢，小人打算选《诗经》为本经，因此就读的多些，其余四经之中，《秋》也对着《左传》读了一些，其余三经读的不多。”

    袁宗皋：“多谢提醒……来，你们都来坐吧。”

    那相知朱厚熜的脾气，便躬了一躬，坐在了他们后。袁宗皋见平日待人冷淡的朱厚熜忽然变得态度宽和起来，略有些意外，心想，这话是谁对他说的？但他未动声，将书一翻，：“上次讲到《秋》中襄公三十一六月年，鲁襄公薨于楚，即位的是鲁襄公的儿野，野居于鲁国权臣季氏家中，却在那一年的九月也因悲伤过度而逝，因此众人商议，要立鲁襄公的另一个儿裯。鲁国的另一位大夫穆叔，你们可还记得，他是如何劝阻的？”

    朱厚熜对他招一招手，：“昨日我听人说，邪之人一定要防范，忠厚之人却要敬重……”说罢，他看了看边的陆炳、林蓁，最后把目光落在“黄伴”上，接着：“你们都是我边最忠厚可靠的人，尤其是黄伴你，陪我读了这么久的书，往后不妨坐听罢。”

    那青年赶照办，待他将桌椅摆好之后，朱厚熜便大步走上前来，坐在中间，然后指指自己左右，：“阿炳，林蓁，你们都过来坐。”

    朱厚熜走屋来，只带了陆炳那那名青年两人，其余随从都留在屋外。那名青年将门一掩，朱厚熜又对他：“黄伴，你把这几张桌并在一，你们是我的陪读，都坐在我后什么？”

    看着几日不见的朱厚熜走屋来，林蓁不禁又有些慨——这位世虽然比自己只大四岁，今年才不过十二，可他从穿着到举止却像是十六七岁的模样，就是看上去还瘦弱些。他后的陆炳更是，气度超群，看上去也比自己年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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