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石拱窄门。

    越往里走周遭越显得幽静，宁莞的心绪也愈发平缓，捋了捋脸颊边的发，看着前方纤瘦的背影。

    她的学医生涯就此正式开始。

    师翡翡在医一途上相当严苛，医者，治病救命，手里的每一针都得落对地方，开的每一副药方都得对准疾症。稍有差错，背负上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声誉，还有可能是一条人命。

    辨认药草，是她给宁莞的第一个任务。

    宁莞需要认清所有药草，甚至要学会闭着睛闻味识药。

    闻味识药并不容易，有些药材散发的药香非常相似，极难辨别，宁莞着师父的指示，每天蹲在药房，也用差不多整整一年的时间才考通过。

    接着师翡翡将她带到书房，指着一排排书架，要她熟读药典。

    从《灵枢》到《素问》，《本草经》到《杂病论》，从《妇人规》到《活幼心书》，从古籍到偏方，此之等等，约以百计，难以一一列述。

    宁莞刚从药材房挣脱，又一扎书海里。

    直到安和四年，元宗皇帝旨选秀，几百名秀女汇聚京都，宁莞都还坐在小阁楼里看书。

    她其实记忆力不错，甚至算得上过目不忘，只是医典晦涩难懂，有些术语琢磨一遍两遍也读不通畅，而师翡翡又基本不怎么她，只叫她自己看，说是不懂没关系，等全记在脑里了，真正教授的时候，该明白的自然会明白。

    宁莞面上笑着应，心里直发苦，却也只能着自家师父的安排就班。

    安和五年末，皇二三接连世，元宗皇帝大喜，大赦天，赋税都降了两层，齐州百姓敲锣打鼓念天恩，外锣鼓喧天，宁莞着银针的手一抖，险些扎错了地方。

    师翡翡没好气地瞪她一，“这儿声音就能了你的心神？”

    宁莞一向敬重她，忙是认错，师翡翡倒也没再说什么。

    宁莞在齐州师家医馆待了将近五年，安和六年秋末的一个晚上，师翡翡收到了一封从京都送来的信。

    “阿莞，收拾东西，明天早上咱们启程京。”

    宁莞知此次京就该是她家师父“带圣手”之名遍传天的时候，放银针好，回房间整理衣。

    齐州往京都须行舟两日，陆行三天，连着五个日夜师徒二人总算抵达京城，刚在客栈落脚洗去满风尘，皇里便来了人，说是请师大夫跟他们走一趟。

    一切就如史书所记载的那般，师翡翡，皇后在二月诊喜脉，九月诞太，次年再度有，椒房殿喜气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