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被，帘帐上系着气味清苦的药袋，苏怀静枕在玉枕上，发如泉泻披了半，十指苍白，搭在了腹。易擎半跪在地上，细致的为他脱去靴，为他理好衣摆，又拉了绵香的被褥盖在他的上，好似对待一个熟睡的人一般。

    默徵别过去，若有所思：“我看你的态度，并不像是拿他易的意思。”

    “看一个死人彻彻底底的活过来，难还不能够满足你的好奇心吗？”易擎为苏怀静撩了撩鬓边发，低声，“我想一直带着他，但我还有事要……我要去找姒明月问我爹的落，不能带他一起世，我照顾不了他。”

    “这边可不是收留孤儿寡母的所在。”默徵叹息，“我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赔本的买卖我不会的，不过死了半年的金丹修士，还倒贴一块万年玉魄，如果你要送给我材料，我倒是很乐意。”

    易擎看了看苏怀静，坐在床边平静的微微一笑：“默徵，我曾经跟你说过，你什么都好，只是有一个非常致命的弱。”

    “哦？愿闻其详。”

    “一局棋，其实除了输赢以外，还有另一结果。”

    “是吗？”

    “我还可以选择掀桌，你说对吗？”易擎半侧过，脸上的神态是默徵再熟悉不过的那个疯，猖狂又有疯癫的模样，那双星眸里燃烧的战意，比任何筹码都更值得默徵心动，他一直很期待易擎会落到棋局里去，看着一个棋手沦为棋，这来自旁观者的傲慢所能得到的快乐，实在是难以言喻。

    可惜的是，易擎虽然一直疯疯癫癫，神神经经的，但从来都不会踏他的布局。

    默徵愉悦的笑：“这暗示，我听不懂。”

    “那要试吗？”易擎并没有剑，他只需要坐在那里，已有了值得默徵动心的筹码。不过到底是虚张声势，还是有所值，还需要试探，猜忌，还有怀疑，恰好的是，无论是那一，默徵都分外的熟练。

    默徵将手背在后，打量着床上人的面容，足够英俊、嶙峋、冷酷，唯独就是没有惹人怜的柔婉，易擎的味，永远像是野兽一般，他所追逐中意的，总是这样起码看起来经得起磨炼的人。

    “人还在我这里，你会这么不明智吗？”

    “呵，你这次不是听得很明白了吗？”易擎剑起，连留恋的回都没有，大步走向了门，直到影快要消失在门边时，他才顺着风遥遥传来一句，“你认为我是疯了，也不信他会活过来，你不妨把这个信念持的更久一些。”

    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