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恋的飞远。

    他也听到了地面细小而有规律的震动。

    是蹄声。

    宋明晏猛地站了起来。此地刚东州，是辛羌与末羯的界地，就像鲜必招蝇虫，有贼寇并不奇怪。但宋明晏总觉得没这么简单。能盯守到此时才行动，一支商队都可以吃了，还在乎这一车东西不成。

    容不得他再犹豫，宋明晏跨步过去摇醒了戈别，老武士揩了把鼻涕嘟囔：“咋了……”

    “有队，冲我们来的。”宋明晏压低声音说。

    戈别半疑半信地眯着慢慢趴，将耳朵贴在地面，片刻后他立清醒了，男人起来一脚踢翻了火堆：“把这玩意灭了灭了！都起来！”还顺便踩了一脚赫瓦因的脚踝，对方的鼾声化为一声怪叫。

    “……再往西二十里就是末羯的地界，本来是不想过的，但如今也没办法了，莫桑那兔崽明面上到底还是咱们大舅，想必不敢拒绝。”戈别扶了把毡帽，嘟囔。

    宋明晏和赫瓦因一起扑熄了火堆，一边招呼大家赶上，自然也听见了戈别的言语，然而他脑中隐隐总觉得哪里不对。末羯，哲容，前日的方祯，祝家……还不待他细想，戈别的掌就拍在了他的后脑勺，往远一指：“你他妈晃什么神？再不走那的箭就着你赶你走了！”

    沉夜中已经能看到地平线上更黑的黑。

    21

    夜雾骤。可见不足半丈，苏玛几回开，都被叠的蹄声盖了过去，她回想去看宋明晏，然而只能望见黑夜中的一个剪影。

    宋明晏始终锁眉，随着越来越接近末羯边境，他心中不祥的预也越来越。他本想着杀了方桢，赶回中提醒哲勒警惕哲容，往后之事与哲勒商量之后再打算……话虽如此，宋明晏握住刀，但如果哲容是又一个宋泽仪呢？如果哲容已经和墨桑联合了呢？如果此次前来侯辽是他们一个早已谋划半年，甚至更久的谋呢？一个能蓄谋牵线到东州的人，会让他平安回到图戎么？宋明晏想到这里，冷汗几乎要浸透衣背。

    此时已能看见末羯的领土上星零的毡帐，与剖开群山和苍原的破晓一线。

    “天亮了……”有人在队中说。

    宋明晏悚地一惊，瞬间反应过来——那不是乍现的天光，而是贯空的火箭！他脱喊：“躲开！”戈别不是傻，男人猛力一扯缰绳，的像在他上一般灵活地急转，火箭从他耳边一尺过，往后又蹿去数百尺，淹没在了雾中。没有人失声尖叫，然而脸皆是苍白。谁都知这一箭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