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正好有护士推着车来换药，周青走过去问：“张护士，我妈今天的药都输完了？”

    她总觉得女儿还能救回来。

    很快就到了医院，乔鑫跟着周青一路穿过门诊，走住院的大楼。八楼瘤科，电梯时乔鑫默默了个呼。

    那天夜乔鑫坐在重症监护室外的走廊里，不知所措地哭了很久。

    周青走到病房最里面那张靠窗的床前，弯说：“妈，我回来了。”

    周青拍拍乔鑫肩膀，去807找王大夫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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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鑫

    周妈妈仍旧眯着一动不动，雕像一般。

    病床上的周妈妈半眯着，似乎轻轻了，又似乎没动。

    “乔鑫。”周青低声叫。

    没过多久周青回来了，俯为妈妈把来的胳膊轻轻放回被面。

    “啊。”乔鑫回过神来。

    先是老爸开着开着车突发脑溢血，那年乔鑫大四，从廊坊连带爬地赶回甘城，冲医院——老爸却已是双闭，面无血。着呼机的缘故，他的十分夸张地一起一伏。

    乔鑫站在床边，弯着腰，愣愣地看着病床上的女人。

    “阿姨……您听得见吗？”

    这之后，乔鑫对医院便有了些难于启齿的恐惧，除了中那次和周青一起住院外，关于医院，全是锥心刺骨的记忆。

    乔鑫不知周妈妈究竟还听不听得懂他们的话，只好自言自语般轻声说：“阿姨，您还记得我吗？我是周青上中的时候，和他一起住过院的那个人。”

    再后来是阮琦——她死在狱里，她妈看见她被盖着白布抬来的时候，忽然发了疯一样往前冲，几个狱警连忙拦住她，她一个瘦弱的女人自然是挣不脱的，只能死命伸着脖哭喊：“你们带我女儿去医院啊——去医院啊——”

    “好，”周青：“麻烦你了。”

    病房里有六张床，全住满了病人。

    周青走过来，对着妈妈温声说：“妈，我去趟卫生间，先让乔鑫陪着你，啊？”

    周妈妈一动不动，也不知听见了没有。

    乔鑫心里不好受，他对周青妈妈的印象，始终是当年那个优雅的妇人，肤很白，发一丝不苟地盘起，黑大衣衬得她十分挑……

    人来人往的走廊里，周青忽然拉住乔鑫的手：“走吧。”

    说来有可笑，快三十的人了，对医院，竟有些恐惧。

    其实要不是知这是周青的妈妈，他大概看不这是一个女人——她的发已经掉光了，不知是不是因为化疗。她很瘦，包骨的那瘦，在外面的手腕上可以看见腕骨凸起。

    两个大男人牵着手走路，自然引了不少目光。周青面坦然，乔鑫心里定了定，觉得好像没那么张了。很快就到了走廊尽的病房，周青率先拉开门走去，乔鑫跟在他后。

    “阿姨，”乔鑫说：“我是乔鑫。”

    “妈，”周青轻声说：“乔鑫都来了，你不给他打个招呼吗？”

   乔鑫沉默。

    “输完了，”护士目光向病床上的周妈妈扫了一，压低声音对周青说：“刚刚王大夫还在找你，他刚查完房，你去807找他一吧。”

    他接着说：“妈，乔鑫也来了，”他侧，示意乔鑫站过来：“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