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你们就……再也没见过？”

    周青

    周妈妈的亲人们对周青都没有好脸，葬礼全程只办事不说话。乔鑫远远地看着周青和他舅舅，他舅舅张嘴说了什么，周青垂着不吭声。

    周青神黯淡：“我和我妈的矛盾太了——不，是我对她的误解太了，我小时候，就是她和我爸离婚之后，她就不断跟我说，我爸不好，让我以后远离我爸。初三那年她陪我去甘城上学，一直到二，那可能是她的最大限度的牺牲了吧……是我太不懂事，”周青顿了顿：“我不明白她的话，总觉得照我爸的安排是最好的，三那年她看我这样，伤了心，让我再也不要见她。”

    从墓地返回市区时，周青的舅舅将周青单独叫到一边。

    亲戚们站在一旁，周青跪在新坟前，双手伏地，地磕了一。

    “那会儿真的太不懂事了，”周青了角，嗓音沙哑：“觉得自己特别了不起，她才是错的，她不可理喻……有些事，明白得，太晚了。”

    周青捧住她枯的手，一字一句和她说话，说以后都不再去找他爸了，说自己终于知以前错了，说妈你能不能多撑一段时间让我陪陪你……

    乔鑫心里升起一说不清不明的觉——她在笑。

    （二）

    然而周妈妈又恢复成之前的样，再没给过任何回应。

    乔鑫犹豫了一，还是问：“你舅舅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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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里，前来悼念的人络绎不绝，有千里迢迢从国外飞回来的学生，也有坐着椅由家人推来的耄耋老人。一位和周妈妈年龄相仿的女士对着遗像静静鞠了三个躬，看看一黑衣的周青，对着遗像轻声说：“你儿回来啦，放心吧。”

    第二天，周青和家中其他亲人一起，在周妈妈生前居住的教师公寓里，布置好灵台。

    乔鑫听了这话，心里更难受。周妈妈一直在等着她儿回来。

    周妈妈火化那天，送行的人开来的车，在殡仪馆外的路排了很远很远。周青面平静地安排着一切，念悼词，遗告别，火化，取骨灰……有条不紊地行。

    然后周青才慢慢走过来，轻声说：“走吧。”

    乔鑫跟在周青后，总害怕他站着站着就突然倒。

    直到最后一环节，送行的人都先行离开了，至亲家人将逝者的骨灰盒葬。

    “见过，”周青缓缓：“我考上北大之后给她打电话，她没有接；大二的时候回南京找她，她只看了我一……就避着我不见了。当时我舅舅跟我说她还在生气，让我好好歉，和她说好听话……我就走了。”

    墓碑立起，尘土飞扬。

    他平静而有条理地办完了周妈妈的葬礼，在众人此起彼伏的哭泣声中，乔鑫看见他留两行泪。

    乔鑫轻轻搂住周青：“……她知你回来了。”

嘴。

    但周青没有。

    没一会儿他舅舅率先回来，和家人们一离开了。

    “说我以后留在南京，如果不想再现在的工作，可以去当中老师，他现在到副校了，”周青自顾自摇：“我该早回来的。”

    这天晚上八二十分，周妈妈去世。

    他忍不住问周青：“你为什么不早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