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旭漫不经心地答他：“他总要回家的，我去了，他在家里就更加待不住。这样对他爸爸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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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直走到罗晓宁家楼。

    梁旭无从解释，这个上又怕惊动了人，只好小声哄他：“是哥哥不好，哥哥早就该来看你，哥哥……我是有事。”

    那天夜里，梁旭怎么也都睡不着，梁峰的话一直在他心里刺着，又好像听见罗晓宁在什么地方哭，怨他不去。看看十了，他游魂似地摸门，晃晃往翠华路去。

    梁旭走到他窗面，罗晓宁大约也觉得自己是在梦，两个人一时都没有说话。

    月光洒来，那景倒像是幽会的罗密欧与朱丽叶。

    “哥哥，你不要我了。”罗晓宁这会儿不哭了，只是呆呆地问他。

    梁旭抱着他，像收回了借给别人的宝，是觉得哪里坏了，他摸摸罗晓宁的脸，怎么好像一个星期就瘦了。

    那时刻，梁旭是真想一把抱起他，就这样带他走了。

    这话说动了罗晓宁，他“唔”了一声，掉爬回去了，爬的时候又撞在窗棂上，但这也阻止不了他快地向门奔。

    梁旭语无次：“晓宁，你给我开门，你让我看看你。”

    梁旭怕他事，越发不敢喊，羞愧和心酸都涌上心，他也不问罗晓宁为什么这个时候还不睡，因为本就不必问，他踮着脚，伸着手，压低了声音向上：“你快回去！会开门吗？你开门，开门来，别趴在上面！”

    梁旭仰看着他。

    梁峰不兴了：“什么叫不公平？他把儿丢在医院的时候对你公平不公平？还是说他爸不许你去看？”

    罗晓宁愣了一会儿，仍旧盯着他不动。

    梁旭这才醒过神来，自己也不知为什么泪全来了，他不敢大声叫，只是着急：“回去！回去！”

    罗晓宁摸着黑，把门打开了，他们生离死别一样地抱在一起，两个人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哭，因为这并不算什么远别，可这一星期实在太难熬了。

    罗晓宁看了他一会儿，大约并不敢信，像梦游一样，罗晓宁脆利索地从窗里翻来了！他像被关在笼里的小动，望地隔着一老虎窗，轻声地，他叫了一声：

    罗晓宁不哭也不闹，只是钻在他怀里：“我不喜这里，哥哥，我跟你走！”

    意外地，又或者是意料之中地，罗晓宁的窗亮着灯，窗趴着一个人，像只守家的小狗，呆呆地朝外看。

    ——但这里才是罗晓

    父俩少有拌嘴的时候，梁旭是一回呛他爸爸的话，梁峰看他心不好，也不再问，只说：“你不要总替别人拿主意，你答应了人家，又不去，那本来就是个傻孩，别再傻事。”

    ——不是罗晓宁又是谁呢？

    他走得很慢，脑里什么也不想，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来这一趟，这个除了通宵的青年，大家都该睡了。

    梁旭心烦意：“别问了爸，去不去我心里有数。”

    梁旭也三步并作两步追上楼去。

    他还穿着旧衣服，是梁旭过去的小衣服，他钻梁旭怀里就不肯来了。

    罗晓宁不肯回去，趴在老虎窗上又叫了一声：“哥哥！”

    “哥哥。”

    还是梁峰先问他：“那罗晓宁回去了，你就不去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