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在卢世刚前：“说清楚，我就让你死得痛快，不说清楚，我让你千刀万剐。”

    卢世刚泪鼻涕一起来：“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小孩了坏事，也会说这句‘不是我’。”梁旭直勾勾地看着他：“所以不是你，又是谁呢？”

    “别人的！我不敢说！”卢世刚哭得也来了：“我知我错了，可我也是被迫的，我真没有那个胆！这么多年我钱了这么多，我是不知你还活着，我要是知你活着，我也一样会赔偿你！”

    他吓疯了，嘴里颠三倒四说着“赔偿你”。

    一面说着，他一面倒翻着白，去看大门。

    “还等着有人来救你吗？”梁旭用刀柄敲敲他的秃：“卢世刚，知不知什么叫天理难容？”

    卢世刚闭着睛：“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你杀了我，我也没法说我是啊……我真的没杀人……没杀人……”

    他睁开睛，又哭：“我良心也受够了，折磨也受够了，你要杀我，就杀吧，我真的活不去了。”

    梁旭见他神不似作伪，伸手揪住他的脑袋：“少说废话，不是你，那你告诉我，凶手是谁？”

    卢世刚全哆嗦：“我不能说，说了他要杀我全家。”

    梁旭不说话，只是又往他肋骨来了一脚。

    卢世刚怕了，他蜷起：“这样，孩，你要报仇，我告诉你——罗晓宁，你知的，他不是我儿，你说我为什么养他这么久，我是被他爹威胁得没有办法。”

    “你要的凶手，就是他亲爹！”

    ——这是梁旭最不想听到的一句话。

    他二十四年的人生是一个黑笑话，命运怎会给他奇迹？命运只会送给他大的恶意。它是这样冷酷地嘲了他五年，五年又五年——它给他命，又让他成为孤儿；他给他父母，又让他再送双亲；它给他，而这份从一开始就不该发生！

    他和罗晓宁本不该认识，命运非要把他们扯在一起，他五年来小心累积的幸福，原来这样薄而脆，一针就戳破了。

    戳破是一场噩梦。

    卢世刚献宝一样地爬到他脚边：“他爸爸，太难对付了，你打不过的。孩，你放过我，我能帮你——秦都医院的护士，我给她过钱了，你想报仇，我让她们神不知鬼不觉地给姓罗的小孩扎一针，他那么弱，死得没人知！你不，我不！谁知？！”

    梁旭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卢世刚见他不动，觉得大有希望：“对不对？他老杀你全家，你杀他独生，一报还一报，我再给你二百万，好不好？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