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假，我和林彧初去了海南玩。

    我和他都是北方人，无论见过多少次，对大海始终都有些不明的神往。

    林彧初说这里好的，要不脆就在这儿买房，等年纪大了年年都可以来这边过冬。

    这话他是走在我前面说的，双手背在后，优哉游哉地往前慢慢迈步，真有几分老大爷逛公园的架势。

    彼时，我实在没忍住朝边店铺的玻璃上瞧了瞧自己的形和被罩遮了一半的面庞，确认自己仍然年轻，正当壮年。

    林彧初大概嫌我半天没回应他，又回转过看我，他站在原地等着，朝我伸一只手。

    原来影视作品中那怦然心动的觉并不完全是假的。

    空气和时间骤然变得黏黏腻腻，我有些透不过气，甚至因为心加速而变得目眩。

    我走近他，牵起了那只手。

    林彧初就这样拉着我，慢悠悠地边走边小声抱怨：“你跟好我呀，走丢了怎么办？”

    我由他拉着，顺着街上商铺的玻璃一路看去，看我们映在上面的影。

    “有德地图，”我说，“而且我记得你的方向也不怎么样。”

    林彧初：“……”

    他不接话了，用指尖不轻不重地掐了掐我的掌心。

    我以为他在闹脾气，却从玻璃上看见他低着，一抖一抖地笑了。

    十月的海南依然温，林彧初的手心得浮起一层汗，我的手则是一年四季都很，他坏心地让彼此的手心蹭了又蹭。

    我忽然觉得玻璃上的我们仿佛转瞬就要老去，白发苍苍、背曲腰躬、齿落钝，一双睛已经无法看清玻璃上的容颜了，双手却依然握在一起。

    从生到死，再也分不开。

    我完全被这样的想法降服了，或者说以林彧初为假设的一切好都太容易让人心动。

    我说：“好。”

    兴许是这对话间隔时间太，林彧初已经不知我在应哪句了，问我：“什么？”

    我答他：“在这儿买房。”

    假期结束后不久，林彧初就被邀请去了国一的术培训学校演讲，他自觉闲了太久，该事，欣然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