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去之前找了邓月明，在恒仁路的公寓里叫他坐老虎凳。他拉开拉链坐在沙发上，退了邓月明，叫邓月明自己坐上去。邓月明背对着他，一双手锢在沈文昌手里，两条却曲着半跪在沙发上，一整个人前倾着，动着，一颗无力的垂着。他朦朦胧胧的望去，一片地面晃晃，随着他的动作起伏着，像是一片的海，泥塑的波浪，早就定好了型。忽然他后低吼一声，一片温，终于能上岸了。沈文昌放来后抱着他，笑他没用，却是很好脾气的轻吻他，把他抱起来放床上去。

    11月上海已经冷了来，邓月明钻在被里，叫沈文昌把给他捡回来。沈文昌笑骂：“自己去捡！现在一规矩也没有！我要趁现在还有去洗个澡。”

    “还是不要洗了，怕突然断电。现在想断就断了。”邓月明缩在被里笑，沈文昌没理他，直接去了。浴室里的声像是落雨，屋外也在雨，打在梧桐枯叶上，打在玻璃窗上，蕴蕴的就一层姜黄电灯光，有一油，像西洋画。他人在画里，静得像雨。

    沈文昌在里面叫他拿浴巾去，他“嗳”一声，开了柜拿来，走到浴室忽然一黑，断电了。浴室里外都静了一瞬，忽然一齐的笑起来，邓月明捂着肚靠在门框，开了门伸一只手去送浴巾，里面却把他一拉，将他拥了一个寒冷而的怀抱。

    “其实早就没了。”沈文昌笑。

    邓月明立刻用浴巾裹住了他，仿佛嗔怒：“那你还洗！我给烧呀。”

    “不想你起来。”沈文昌用漉漉的笔尖蹭邓月明的黑发：“我看你卷在被里，像是一只狐狸，大冬天的，缩在火灶旁取。我舍不得指派你，不愿意叫你起来。”

    邓月明静静的听着，像是什么都听了去，又像是什么都没听去，一整个人已经停了呼，一气怎么都吐不来，木然的立在那里。因为想要时间停在这一刻，这大和尚仿佛还魂而来的一刻，想叫它无亦无退，叫他一瞬成永恒着。

    他还过神来，已经又躺回了被，沈文昌去开窗，雨声立刻大了起来，闷声打在防晒布上，声音都带着的气味。被上有樟脑气，闻着燥而洁净，但没有晒过。沈文昌躺回来，邓月明抱上去笑：“洗过澡，人是幽凉的，洗过冷澡，人却是的。”

    “因为你抱我的时候我是冷的，现在恢复原来温了，你就觉得比平常。这和井冬夏凉也是一个理。”沈文昌解释着，摸他光的，他笑着躲了起来。

    “泥鳅一样！”沈文昌：“你可别扭来扭曲把被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