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

    夜晚的时候，他就在街上游。大概是也晓得鬼魂气太重，也没去哪家的空房，经常就坐在街角，缩成一团，发着呆。

    后来隔家里，阿商的兄了个小官，许是不想再留在这落寞之地，举家搬走了。

    阿参就摇摇晃晃飘到了隔废弃的阿商的院，也算终于有个去。

    可是到底一般的魂魄早就投胎转世，留在人间的大多也成了恶鬼。阿参平时没什么人可以讲话，只能一个人蹲在院里，看着自己被风起的草穿透。

    有时候小丫会坐在我旁边，对着我絮絮叨叨。阿参就会趴在树上，眉弯弯，笑眯眯听着小丫将她的故事，还有，他们的故事。

    阿参总是喜笑。

    【34】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阿参等到了一只鬼——满脸血污，浑都是血窟窿。

    我看着那个披宽大战甲的鬼，想着，西北果然太磨砺人，好好一个俊朗的青年，竟消瘦成了这般模样。

    【35】

    他们都失去了记忆，没有名字，阿参就随叫他“老兄”。

    “老兄”是来找人的，但许是太久没能碰上能说话的鬼，他停留了几日。

    这几日，阿参很是开心。

    我也很开心，阿参很多年都在笑，但很多年没能笑得那么开心了。

    尽这短短几日，他们的魂魄就淡了许多。

    【36】

    后来，“老兄”走了，阿参送的他。

    我看着他们微笑着告别，看着阿参藏在背后的手攥着衣袖，看着“老兄”走到街时停住，站了很久却没有回。

    我想，好罢，就这样了。

    【37】

    阿参终于还是消散了，化作了光芒，好像夏日里的星星萤火。

    最后一刻，他盘坐在我的树上，拿油纸包里最后一颗青梅在嘴里，笑眯眯叹气：“好罢，总算我也没有言。”

    想想，又歪歪，看着树底空的，“啊，居然有些想念小丫呢。”

    小丫很久以前就去了。

    鬼差来收魂魄时，阿参悄悄躲在隔，躲了一天。

    我听见小丫在那忐忑地问鬼差：“这位大人，打听一，若是魂魄没能投胎，又会怎样？”

    鬼差瞥她一，可能以为她要逃跑，悄悄攥住携带的锁链，恶声恶气：“能怎样？魂飞魄散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