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听到角落里传来了人挪动的声音，以及一声轻咳：“谁？”

    向小园一怔。

    此时，他闻到了一幽微的烟火香，料定这附近有庙，于是他循着香气的来源摸了过去。

    他想去摸季三昧的右手，摸来摸去，却只摸到了一层空空的袖儿。

    向小园的泪断了线似的掉来，心里难受得他害怕，可他又那么想他的三昧爹爹。

    “我，我没……”来人本能否认辩解，可在发觉辩无可辩后

    他正惊疑间，突地听到从庙外来一个声音：“季大哥，我回来啦。”

    季三昧又说：“好巧，我也是。”

    甫一听到这个声音，向小园的都炸开了。

    季三昧答得漫不经心：“忘了。”气轻松得很，好像不是他自己的睛瞎了似的。

    这香的味有些古怪，向小园以前从未闻过。

    一瞬间的狂喜差儿把向小园冲垮，但是接着，他又因为自己产生了喜悦的绪而对自己万般唾弃起来。

笃笃地绕城走了一周，就被太晒得有发了。

    那声音轻松得很，却狡猾地不回答他的问题：“是过路来纳凉的吗？别怕，我也是。”

    他颤着一条嗓：“我，我想在这里歇一歇。”

    一串足音踏庙里来，在门位置顿了顿，原本清亮的声音一变得张起来：“你什么？！你别碰他！”

    季三昧说：“好啊，来，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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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昧爹爹……看不见了？

    向小园起初没能理解季三昧的意思，直到季三昧也用他手边的竹杖敲了敲地面。

    来人的嗓音很羞愧：“嗯。……我，我给你要了一个烧饼，不知你不吃。”

    是三昧爹爹！当真是三昧爹爹！

    他听得分明，这个声音，像极了刚才被堵在小巷里挨揍的少年的声音。

    他指的显然是向小园搭在季三昧右手袖上的手。

    他走得双发，嘴颤抖得本停不来，竹杖在地上得噼噼啪啪，节奏得就像他的心。

    向小园的眶发了酸，他张张嘴，第一个浮现在脑海中的竟然是季三昧的那句话：“……除非我死了，否则别来见我。”

    “挨揍了吧？”季三昧不接。

    求求你，千万别赶我走，求求你，三昧爹爹，别对我那么残忍……

    但是为防是错觉，他还是压抑着心乍然翻涌起的狂喜，反问：“你是谁？”

    靠近季三昧坐，向小园才闻到他上有一气味，那他很熟悉的病人的气味。

    但是很快，他听到季三昧笑了：“你睛不好啊。”

    他终于鼓足了勇气，把牙齿咬得发了酸，一步步走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足音的主人快步走近，抓住了向小园的肩膀，可在接到向小园空一片的睛时，来人受到了惊吓，立即撒开了手：“对……对不起……”

    他怀着一疑惑踏庙门之中，迎面而来的清凉让他被晒得的肤稍稍舒适了一。

    坐在季三昧右侧的向小园摸摸自己的膝盖，又摸摸地面，最后，没着没落的手鼓足了勇气，悄悄摸向了季三昧的手：“你的睛怎么回事？”

    季三昧靠在墙上乐：“人家没欺负我，你不要这么张。再说，现在什么人能欺负得了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