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殿上齐闻气声，冥帝神微动，眉皱得了些。

    辞半晌未动，他低着，良久，才有些颤抖地放了空落落的胳膊。

    “也至于如此大费周章么。我命如草芥，即便是没有缘由，父帝只说要我一死，我自会跪谢领恩，哪里会不识抬举。华颜还在等她的母亲，你们牵连无辜者便如此心安理得吗？”他站起来，语气冷漠，面寒凉地看着冥帝与帝后，“父帝想不罪名，这番话大逆不的话，可够我以死赎罪了么。”

    我低看衣摆，心里想起与他所说，明日便可去北冥的事。还有机会吗，我为何不早带他去呢。从前的空闲时那么多，我为何没有早早地带他去？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冥帝脸沉，话音如淬寒冰。

    “知，”辞无动于衷，只，“若是父帝觉着这番话不够，我……”

    “够了罢，你还要闹到何时？”从一开始便未说过一句话的扶霖此时骤然声，话沉甸甸的，却又叫他说得漫不经心，“知晓你冤枉委屈，但当着众多仙家的面，岂能这般不懂礼数规矩，任意胡来。”

    我忽而发觉冷汗已浸了一，此时竟觉着扶霖像个救星一般，能叫我莫名其妙地松一气吐来。

    扶霖看着一旁的铃央，笑了笑。铃央面上有些不自然，又往后退了退。他又看向辞，声轻语重地，“还不跪。”

    扶霖声音薄怒，他看着辞，辞却没有看他，只淡淡地看着冥帝。他站得很直，比得上我院中的翠竹，好像没有听见扶霖的话。

    “我不想看见你这样，”扶霖慢慢，“别让我动手。”

    “哥哥……”我离得近，这么一声不可思议的称呼，几不可闻地叫我听见了，带着些仓皇与绝望，他面上带着惨淡的一笑，像是在请求。

    可请求什么呢，请求他袖手旁观，自己将自己送上绝路么。

    “跪。”扶霖恍若未闻，只一字一顿地。

    又是半晌，辞闭了闭睛，终是低，跪了去。他睛又是一副无神模样，像是周遭的一切再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朔令帝后地盯着他。这次他却没再回看一。

    “如今这形，父帝也看见了，众仙家心如明镜，怕是都看在里，”扶霖看着冥帝，不不慢地说，语气带着恰如其分的一恭敬，“华颜若说是畏罪，便太荒唐了些。”

    玄度灵君忽而站来，拱手低：“小仙确然也觉得……许是有什么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