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走时，是害怕的，”他靠在床，又续着方才的话，“怕你妇人之仁。听了父帝的话，便要些蠢事来。若你再离一次，我真的没力气去寻你了。”

    “你实在太狠心，”我又想斥他一通，“叫我看着你吃苦。我也是铁石心，才能那般，没叫帝君放了你。万一帝君未问我呢，又或是真的……我却也不懂，为何没收拾我，反而与你为难。”

    “不会有事的，”扶霖闲闲地，又挑眉看我，“我与父帝说之前，先去找了母后，与她承认了。母后怒则怒，绝不会袖手旁观。我与父帝说，若是你化了飞灰，我定会当着母后的面自绝心魂。”

    我看他线条描画般的眉，想了昨日朔令帝后的背影。又：“堂堂冥界殿，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成何统。”

    他并不在意地：“但我赢了，幸好你没叫我失望。”

    “你去找帝后时，挨了什么，”我盯着他，重刑是什么已是过去，问一问除了能叫本仙君心里不好受，什么用都没有。

    扶霖又扬了扬嘴角：“你要听么。万箭穿心而已，把魂针一一地从……”

    我没让他说完，凑过去覆住了他的嘴。只听他说了半句，已不忍再听去。

    “你存心的么，还真的要说来，”我退开，后悔自己多问这一句。

    “确然是存心的，”他却又笑，“说来好叫你知，我因为你受了什么。若是你还要想不明白，再说着什么为我好的话离开，真是狼心狗肺了。”

    本仙君也未什么过分的事罢，那时想去凡间，实在是被无奈。

    “想再离开，也是无法了，”我就着离他极近的姿势，轻声，“你渡劫时候，我替你挨了一天劫，你要如何还我因果？”

    到他好利索时，又过了两三日，那玄天草的仙丹功不可没。

    我这才有了闲心思，在思齐里时，猛然想起来曾经埋在东墙的许多坛酒，又去刨时，空空的，比我记忆中挖的了好几尺，什么都未挖着。只挖到了几片破烂瓦片，剩的，除了泥，便是泥。

    我又纳闷又可惜，便叫了云显来问，那东墙的酒去了何。

    过了将近百年，云显竟还记得我，叫我动不已。他摸了摸脑袋，非常殷切地：“啊，全都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