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起来，方才无端的忧郁忽然一扫而空。

    因为对方提起了这件事，他也开始思考自己的未来。他不缺钱，因为是这个野兽族群的一份，每个月帐里都会收到足够让他生活的金钱，赵先生虽然不懂大致的过程，但也隐约听说过有固定的人在打理族中的资产，他们拿到的钱就是从那里来的。

    但是跟伊凡在一起，他不可能继续这样去，虽然还没有谈过未来的规划，但赵先生知，伊凡的计画中始终有他。於是，隔年赵先生毕业了，找到他这辈第一份正式工作。

    自从那次不而散之後，赵先生再也不曾与纳森尼尔联系。

    他无数次回想起当时的景，明明说那话的是自己，却不由自主到後悔。作为曾经的监护人，纳森尼尔或许得太多，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是真心为他好的，这他们彼此都很清楚。

    或许有时纳森尼尔太过专制，但他从来都没有错什麽，自己那句「烂人」确实骂得太过份了。

    尽承认了自己的错误，赵先生却一直没有主动向对方歉。明明要得到对方的联络方式一也不难，打个电话歉也不过是几句话的事，但他就是没办法鼓起勇气。

    直到有一天，伊凡说：「圣诞节快到了。」

    「嗯。」赵先生应声。

    「如果你愿意，可以邀请你的亲人过来，跟我们一起过圣诞节。」他一边翻著杂志，一边随意地。

    赵先生陷了犹豫。

    现在，他已经能分辨伊凡这麽说并不是客，而是真心希望他这麽；赵先生之所以犹豫，只是因为自己的亲人不多，而那之中一定有纳森尼尔。

    过去这些日，他们也谈论过家人的话题，伊凡没有家人，自幼在孤儿院大，似乎也向往过一般的家，只是成年後发现自己是同恋，维持著跟别人固定往一段时间又分手的规律，直到後来遇见了他。

    或许他拖了这麽时间不歉确实很懦弱，但是他没办法想像自己一辈都不再跟纳森尼尔说话，伊凡的这个邀约，不过是给了他一个联络对方的藉。

    赵先生终究定了决心，打电话给奥德莉亚。奥德莉亚向来对於人类的节日习俗很清楚，对於他一起过圣诞节的邀请似乎有些惊讶，但也不乏喜悦，立即就答应了。

    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他还是跟奥德莉亚要了纳森尼尔的联络方式，她没有多问，贴地给了他一串号码，要赵先生替她问候伊凡。

    他挂了电话，隐约松了气。

    纳森尼尔……自从上次不而散，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他。而且赵先生很清楚，那一次的不而散，自己要背负大分的责任。

    赵先生纳森尼尔的号码，又迟疑许久，才拨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