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眉央他别生气。

    特别、特别怕他凶——但就算这一也不太敢表现来。

    只有还很小没成算的时候说过一次——那时候他还没给苏晏请课外语文老师，自己课后给苏晏补习，有时候脾气上来，态度难免急一些。苏晏难得嘟着嘴和他说：你平时对我好，所以凶一，就格外可怕。

    他还记得苏晏嘴嘟起来的样，像一朵转瞬即逝的。

    这可怎么办呢。

    他把苏晏摁在门上，任苏晏怎么哭怎么叫都没有停。

    那哀哀的求饶声仿佛还萦绕在耳边。

    苏晏说阿国哥哥我不行了。我疼。

    他只像是没听到。

    仿佛一匹发了疯的野兽，那么蛮横，那么凶。

    苏晏该多害怕。

    该多害怕。

    厉建国不得不到园里烟，让自己冷静来。

    回过神，才发现脚掉了一地烟。

    于是只好继续在盘桓散味——上烟味重的时候他不敢靠苏晏太近，怕苏晏呛。过了一会他后知后觉地想起现在大抵就算上没有烟味，也不能靠苏晏太近了。

    很难说这是什么觉。

    一定要形容，大概是“没有真实”——毕竟他的人生中超过一半的时间，边都有苏晏。只要站着不动，苏晏自己就会蹭过来。最喜粘着他。喜各肢接。喜在以为没人看到的角落偷偷勾他的手。喜搂着脖坐在他上。喜窝在他怀里睡。喜他上的味。

    苏晏的存在，被苏晏以来，仿佛都是自然而然的事。

    他事实上从来没有认真想过“有一天苏晏会彻底从他世界里离开”这事——更不要说苏晏怕他排斥他了。

    然而就在一瞬间，一切都变了。

    措手不及。

    落差大得宛如一睁一闭之间，的运动骤然不再遵循顿三定律。

    整个世界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置其中，有失去引力飘飘然的失重。

    明明到都还是苏晏留的痕迹：为了他喜敲掉了好几面墙，装了大量落地玻璃窗；园照他的习惯改来改去；家都是他喜的简约风格；冰箱里——不用开也知——放着他喜吃的果和要他喝的，连自己的味也被他带偏了……

    ……然后现在，苏晏害怕。

    以后可能都不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