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冰才冷静来。坐来略寻思一：苏晏虽然在自己面前撒，但到外面也是很靠得住的。厉苛应该不至于能把他吓到这地步才对。

    转念一想，现在的苏晏是这样。但以前的苏晏呢。

    可以往自己都把苏晏藏得很妥帖，厉苛应该接不到才对——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厉建国坐来。

    飞快地翻手里的资料。

    这个月。

    上个月。

    柳咏眠事的时候。

    苏晏和周泽宇在一起的时候。

    像是但凡苏晏有不兴，厉苛就要去添堵。

    他快速到最后，时间停在一个让他惊心动魄的地方：六年前，苏学才去世，苏晏刚刚接手，一切兵荒，资金还张，他自己不得不离开苏晏一段时间去筹款，回过来，苏晏的态度忽然就不一样了。

    厉建国当时以为是苏晏失去父母，所以绪低落。

    现在看来……

    厉建国的嘴抿成一条锐利的直线。皱眉片刻，把文件袋里的U盘拿来，到电脑上播放。

    是苏晏和厉苛。在厉家主宅的观影室里——还是旧年的装修。苏晏看上去比现在稚一，发也更，看不什么破绽，很沉稳地和厉苛谈，但厉建国对他比平常人更熟悉，看他后背的弧度就知他很张。

    厉苛让他坐，然后在打开播放。

    最开始还没有影像。

    然后厉建国听到自己的声音传来——小时候的声音，经过两次转换，有些模糊，但厉建国还是一就听来了，是第一次厉苛给自己打电话问苏晏的时候，自己的回答。

    充满功利。又刻薄。又冷漠。

    然后他听到各时期的自己。

    用各句型。各方式。表示对苏晏没兴趣。和苏晏结，只是为了苏家的财产。

    视频的拍摄角度很巧妙，恰好对着苏晏的斜侧面，显得他一张掌脸格外的小。厉建国坐在屏幕外面，看着六年前这张白生生的小脸，在播放室中随着播放容的变换一明一暗。忽然一掌拍在桌上，一张整的楠木方桌被直接拍了四五片，文件落了一地，骂了一句很脏的脏话。

    苏晏的父母刚去世。

    世上就剩厉建国一个可依靠的人。

    这个时候给苏晏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