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皇几个乔庆云常去的地方, 也没寻到人, 心念一动, 她去了她从前的旧址——洛芳。洛芳已经荒芜, 大梵一役, 帝京落了七天七夜的雪，她随着陨落的明御消失于人前, 世人只当她与明御同归于尽, 这殿便再无人打理, 如今已爬满蔓草, 院萧瑟，朱漆斑驳雕断裂。

    老宦人的声音细忧沉：“陛, 走吧，离开这里。”

    乔庆云站在荒芜的院里，透过半支起的窗看向空的寝殿。

    “那里原来有丛牡丹。”他指着窗前杂草丛生的圃，记忆仍旧清清楚楚。最牡丹开之时，她懒懒倚窗望来的容颜，人艳，似这大好江山。

    “陛。”后有人温声唤他。

    乔庆云回，只看到陌生的女人——很，很熟稔，但里没有他要的东西。

    “我是季遥歌。”她。明御已死，她不需要再施媚术，相未变，却失之旧味。

    “你果然没死。”乔庆云既无惊喜也无愤怒，只冷漠地看着她，“这是来送朕一程吗？”

    季遥歌不答，只：“陛，有什么是我能为你的？”

    为妃四年，乔庆云待她不薄。短短四年，她从嫔到离后位仅一步之遥的皇贵妃，是人间多少女人想也不敢想的传奇。

    “你这是在可怜朕？季遥歌，朕不需要 。”乔庆云负手而立，“朕没你想得那般弱。”他能够承受所有的结果，并不后悔所有的选择与决定。轻咳两声，洇上血，他又，“如果你真的有心，便替我一件事。”

    “何事？”

    “再让我看一，江山盛世。”他淡。

    季遥歌垂眸片刻，再抬之时眸中万象尽变。他黯淡的眸渐渐明亮，洇着血的勾起，病苦忧思皆去，似回到少年得意之时，雄心万丈只为天争。

    连绵秋雨不知何时停歇，洛芳众齐放，窗前枯败的牡丹叶发，以可见之速绽放满枝，压在窗前。季遥歌影消失，再现之时，已倚斜窗前，着一袭彩裙，盛妆髻，朝他轻轻招手。乔庆云快步殿，只朝她：“替朕更衣。”

    玄青的帝王冕服穿罢，她的手压襟抚过，绕到他后，亲自执梳将他发绾妥，奉十二毓的天冠为他冠发。

    “陛……”老宦人泪盈眶，以袖不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