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有人喝问一声。

    白斐的封帝大典，就在初雪结束后的第七天。戎甲褪去，玄衣纁裳着，毓冠垂帘，为这一天，他等了十五年，从幼年到少年到青年，再到盛年。

    是他的师父。

    六年岁月变迁，多少不为人知的艰辛，那一声“师父”，再也不是昔日饱的叫唤，陌生冰冷，埋了太多太多难以诉尽的绪。

    洛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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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隔三百多年，白氏再掌天，史称后郅，白斐为后郅祖，改年号为熙和，后世称其，熙和帝。

    多年前的承诺，她已经完成。

    “弟来迟。”白斐将战盔取，平静。

    大典那日，他于台俯望，百官叩首，唯有一人，站在慕仙台上，遥遥对望，却彼此看不到对方。

    即便是今日这样激动人心的时刻，这样突兀的重逢，他也声不动。

    “妃嫔娥太监已暂收尚芳殿，至于将军要寻的人，还没有消息。”

    半生已去。

    宽大的宝座上斜倚一人，那人彩遍，髻飞凤，眉间钿菱染朱，百媚丛生，中却有帝王威严，睥睨天，也不知俯望了他们多久。

    “白斐，你来啦？”季遥歌似有些醉意，帝王灵骨与凡人不同，大抵受天地厚，纳起来影响也更大。

    白斐静默片刻，：“以君王之礼，厚葬。”又问，“其他人呢？”

    那是传说中惑君王的妖妃季氏所住寝殿。

    殿外有属匆匆来，跪地禀：“将军，已经在洛芳找到淮帝大。”

    大典结束便是论功行赏，封官授爵，嘉奖三军。诏书一颁，其中最受瞩目的便是封后大典。梁英华于同年十二月迁帝京，居东莱后最大的坤昭，那是历代皇后所居之殿。白斐果然守诺，策立皇后的诏书于她之日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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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听得来，却无意究。缓缓站起，她将他拉到座前，轻他的双肩，让他坐到这天至尊之位。@无限好文，尽在大哥哥小说网

    季遥歌仔细看他。三十的白斐不再年轻，白家人俊得略显女气的容颜，已经在这十五年风刀霜剑里被磨得砺，他的胡茬还没剃去，肤黑了许多，不再有少年时的棱角，平静得像潭不见底的池。

    白斐心弦却似被无形之线扯动，铁甲声急切响过，他急步行至引阶之，瞳眸骤睁。

    这般模样的季遥歌他不曾见过，白斐只觉那一媚刺瞳眸，肩早已愈和的伤忽然间又涩又痛，他轻左肩，一步步踏上引阶，在她前唤了声：“师父。”语中没有更多的绪，纵然心如万奔腾。

磨砺，他终于走到这一步，却没有意料中的欣喜。许是这段路走得太艰难，浸透太多鲜血，让这份荣耀显得沉重非常。

    十一月末，帝京初雪，满目皆白。

    白斐摆摆手，令人退，复又往乾和殿行去。乾和殿甚大，皇帝的金銮宝座在九层引阶之上，座前是盘龙金与御案。雨天光暗，殿影重，御案帝座看不明晰，似有人影坐于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