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雾弥散，时间仿佛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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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未想过，师徒有朝一日会行到末途，她成为他在世上最忌惮的人。

    “师父，别自讨苦吃，此牢元婴之的修士皆脱困不得。”他随手取来柜侧帕，将手中粉末拭净，才回懒懒走来，脸上哪里有还半分适才叙旧的表？

    “没人能杀你。这牢笼落后便没有，师父，我送你镇灵，我们师徒到里面再叙，隔着这笼，说话总是不便。”白斐又是一掌在柜上酒坛。

    “所以近日来你的改变，都因我而起？”季遥歌问他。

    “不想。师父是我恩人，我再不孝也不至于那大逆不之事。这面有座镇灵，我送师父去，除了不能施展法术，师父当与凡人无异。弟会时常来看师父，听师父教诲，陪师父饮酒，不会让师父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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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季遥歌急之厉喝声。

    他摇摇，有些茫然：“我为你夺这江山，现在只想些让自己兴的事，可惜总与师父的意思相悖，与你越行越远。师父这般厉害，若是去了，又叫我害怕，什么时候若师父不满我这弟，再收个新徒弟，便会将我手里这些东西夺走。想拜你为师的人那么多，就连定西……他们之间多的是年轻俊杰，比我有才能，比我聪明，也比我年轻。你随时都能找到取代我这弟的人，可我却找不到任何一个人，可以代替你。没有人……”

    白斐怔怔看了片刻，忽然爆喝：“不——”

    风渐渐平息，白斐落地，心神还未自前这一幕转开，木然地循声望去，却见季遥歌好端端地站在自己前三步之遥

    “师父……”白斐见势骤变，未他预期行事，不由大惊，又见她命堪虞，便纵飞扑至牢笼之前，要撞开囚仙笼，却被笼上仙力弹开，撞到墙上，睁睁瞧着数青光从后背穿透她前。

    可她并未能阻止他。

——”她低低痛呼，收手抱，怒望他，“白斐，这是何意？”

    “你想杀我？”

    “你今日邀我前来就是为了设局囚我？”季遥歌与他隔牢相对，“为什么？”

    除了自由，他也能给她很多。

    他双赤红地再度冲到牢笼之前，几近疯狂地用尽全力砸那牢笼，却被更大的力弹飞。如坠筝，撞向墙面，似要将这座浮仙馆撞毁。

    “这牢笼是袁敬仙给你的？这么多年，他都在你耳畔说了些什么？”她说着也不要答案，自嘲笑笑，“果然我疏忽了。白斐，你不想杀我，可是有人想杀我……趁错未铸成，把牢笼打开，放我去。”

    预料中的痛苦并没现，他被裹柔的风中，淡淡的叹息响起：“白斐，如果在这凡间有人能够杀得了我，那非你莫属。”

    杀人有时并不需要大的力量。

    藻井之上的四兽幻象飞，嘶吼声起，夹着滔天杀气，聚成绞杀阵，数青光似剑刃般在窄小笼中乍起，以迅雷之势刺向季遥歌背心。在这牢中，她便如困兽，避不得逃不得。

    他没回答，算是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