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他冒险，可又每每将他推至危险的边缘。

    贺湛揽上他的肩膀，反过来安他们：“放心吧，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像伽罗这样的人，若是多活几年，不知又有多少人因他而死，我既是替天行，上天总会护佑我的。”

    真定公主微微一叹：“但愿如此。”

    ……

    在贺湛他们看来，伽罗罪大恶极，但伽罗自己看来，他自己肯定也是得到突厥狼神庇佑的天命之人，否则怎会连日雨缠绵，到了继任大典的这一日，天空就彻底放晴，万里无云了呢？

    草原上喧嚣闹，人来人往，每帐篷前面都挂上彩幡，连羊脖上都系了红带，寓意为新可汗祈福，虽说隶们还是要同样的活，但在大典这一日，贵人们吃剩的残羹冷炙，可能会施恩分给他们一些，对于连肚都不能填饱，牲畜不如的隶来说，这已经是极大的恩惠了，所以他们疲惫怯懦的脸上，同样也微微一丝喜。

    各方使臣已经到齐，连真定公主和鲁吉两人，也被允许站在使臣旁边观礼。

    当然，伽罗这样的目的不是于慈悲，只是想要耀武扬威，将他们两个权力争夺的失败者彻底钉在耻辱上罢了。

    贺湛作为中原使节，也是来自领土疆域最为辽阔的天朝，理所当然享有区别于其他使臣的特殊待遇——他被安排在所有使者的最前方，就在突厥可汗的旁边，当可汗从羊绒织就的毯上经过时，会与贺湛打一个照面。

    伽罗自认为这样的安排已经是对中原王朝最大的礼遇了，这也是贺湛这一个多月来不停与新可汗打好关系得到的好。

    萧豫派遣而来的凉国使者对此有些不满，但他抗议无效，只好睁睁看着贺湛站在自己前方，对自己趾气扬的神，心里很是气闷。

    突厥人不擅乐舞，但新可汗的继任大典不能没有排场，所以突厥人找来了擅音乐的兹人，分别跪坐在王帐两旁，奏乐助兴。

    伽罗今日特地换了一盛装，在这样隆重的打扮，原本鸷的面容似乎也被掩去几分，大的形颇有震慑力，恍惚让人觉得这就是天命所归的王霸之气。

    伴随着他一步步走来，突厥贵族们纷纷低颅，贺湛他们这些使臣也都躬行礼，放望去，隶们和底层的突厥人跪倒一大片，俱都臣服在这位西突厥的新大汗之。

    伽罗的嘴角微微扬起，他心中不免得意，昨夜摄的酒并未影响他的清明，他的步伐依旧稳健，手里依旧稳稳着弓箭，举弓朝天一！

    大雁砰的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