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们一窝蜂的散了，心底再有怨恨也不敢在梁兰芬面前发，甚至不敢多在房间逗留，怕梁兰芬有个好歹赖在他们上，所以宁肯在庄稼地待到天黑也不愿早早回去，哪怕雨，他们也尽量去串门。

    男知青们还好，去陆建国家里请教地的方法，女同志们就惨了，她们平常很少和生产队的人走动，贸贸然上门聊天太尴尬不说，家里年的妇女还以为她们有什么目的，睛不是睛鼻不是鼻的，女知青傻了才上门看人脸呢。

    她们倒是想起同为知青的李雪梅了，可李雪梅家里成分不好，刚来生产队，她们好多人都说过她坏话，拉帮结派的排挤她，猛地厚着脸上门，她们抹不开面，想来想去，把光聚集到了罗梦莹上，罗梦莹和陆红英关系好，两人时常聚一块讨论拼音字母，薛带领全家扫盲开始，陆红英时常跑田里问罗梦莹问题，罗梦莹去陆家串门太自然不过了。

    于是，她们缠着罗梦莹，说好奇薛全家扫盲行到哪一步了，要去看看。

    夏天的雨势滂沱，倾盆如注，知青们不怕淋雨，不怕小路泥泞，两人一把伞，卷起脚，提着各自的鞋，光脚去了薛家。

    薛的家离知青房有远，知青们脚被小路两侧的青草染得透透的，还未到院坝，就看见檐廊上的形了，薛靠墙站着，手里着条细竹竿，指着墙上的一遍遍读，“ā，á，ǎ，à；b，ā，b，ā，bā，适的......b，á，b，á，bá，草的......”

    她对面的凳上，几兄妹姿笔直而坐，齐齐跟着读，哪怕背朝着她们，女知青们也能通过他们铿锵有力的声音想象他们认真专注的模样。

    和女知青们想的不太一样，虽然见过陆明文和陆建勋在田里边活边默写字母，她们以为是刚开始的兴奋，本能的对新鲜事的好奇，等几天好奇心过了，他们就没动力学习了，岂料他们个个神饱满，斗志昂扬，女知青们忍不住默默算天数，从薛宣布扫盲，到现在也就十来天的功夫，新鲜劲好像维持得有些久。

    薛先看到罗梦莹，又看她后跟着几个知青，以为她们有事，收起细竹竿，朝外喊，“罗知青，你们怎么来了，快来家里坐。”说话间，弯腰抬了抬凳，陆德文三兄弟不太兴，他们才学半个小时不到，咋突然来人了？

    看他们拉着脸，薛没个好气，“又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