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批手重新回到了鄱湖，起了介于漕运与贼之间的活儿。

    那时俞歌众叛亲离，自然也没有力来收拾他。

    又一两年，俞歌死。

    从此祁大目的日便舒坦了起来。他名义上是寨首领，实际上是肃王忠心的属，经常帮肃王摆平江上的某些小贼，偶尔肃王大人的船不够用了，他也会帮自家主分担一些压力。

    又几年，江上连“某些小贼”都没了。

    当年自巫峡至南京，整个江都是碧落黄泉帮的天，来往的商客船夫们，想找一个和碧落黄泉帮没有关系的都找不到。

    “某些小贼”自然也不例外。

    时间能消磨一切。俞歌本人自然是死得不能再死，碧落黄泉帮的名号也再也没人提起过，数年一过，自然再也没有人愿意为碧落黄泉帮那覆灭的荣光搭上命。

    江由此全落肃王手中。

    祁帆站在船上，看着被夕映得一片辉煌的鄱湖，莫名其妙地想起了某个世时在此的一场大战，然后莫名其妙地想起了俞帮主和昔日的兄弟。

    ——不是什么好兆。

    俞歌和碧落黄泉帮早就跟他半关系都没了，在这时候想起那些死人作甚……何况他当初虽然没有卖，但背叛却是确确实实的，自然很讨厌想起那些被自己背叛的人。

    死都死了，魂不散。

    前的夕仿佛变成了血火，无数战舰在广阔无垠的湖面上激战，烧死的士兵和落的士兵们惨叫声不绝于耳……然后那火光又变成了碧落黄泉帮覆灭那夜的火光，木船在烈火里燃烧着……

    ——当初叛变的人那么多，凭什么缠上老？呸！

    祁帆一面这般想着，一面呸地一声啐在甲板上，赶走了这转瞬而逝的幻觉，然后准备如往日一样吩咐手清今天的收获。

    如果不是这时突然有一只小舟破开夕而来的话。

    真的是“破开”。此时夕与湖几乎连成了一片，那小舟便在漫天的红之中破而来，在后留一的、如飞鸟掠过般的迹，平舒缓得不真实。

    舟上立着一个白衣人。

    那人衣袂飘飘，清逸尘，一支|枪负在后，枪尖斜指面。淡雅和壮阔两截然不同的气质同时现在他上，偏生还合得极为完，看得众寨喽啰们移不开。

    除了祁帆。

    ——如果连易白都认不得，他这个御用船夫真的是白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