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刻意加重了“陪”这个字，谢晖的狼野心路人皆知。萧启琛过完年看就要满十八了，承岚殿里适龄女也不少，他愣是一个都没碰，起先谢晖以为是萧启琛本人看着不拘小节实则恪守礼法，后来才知另有隐。

    江南小调唱的除了离别愁绪，还有样年华。

    苏晏怎么看也不像女人，随时随地穿甲佩剑，灰土脸地在校场一待就是大半天。每次见面穿得要多朴素有多朴素，别说“灵”，他简直在糟蹋那副好相貌。

    谢晖：“……”

    谢晖叫苦不迭：“殿！我也是来寻作乐的啊！”

    他说完，旁边弹琵琶的姑娘却笑了，胆大地嘴：“公这话说的，倒是看透了那些寻客们的心思呢。”

    谢晖朝唱曲的姑娘抛了个媚，满意地听到曲调走了音，才对萧启琛：“是因为你不到她那般豁达吗？”

    谢晖目睹了全过程，酸不拉几：“难怪你今天有空陪我来这烟地，原来是受了伤，要找些解语来一醉方休？早说啊殿……公，我同此间魁芙姑娘熟得很，让妈妈叫她来陪你？”

    萧启琛听着这些风雪月，只觉唱曲的姑娘真是懂她，那曲《越人歌》将他的心唱得一阵酸胀，词化为了一只纤纤玉手，稍微，便全是哭不的泪。

    这些念在脑转了一圈儿，谢晖刚要加大剂量，萧启琛却跟看白痴似的瞥了他一：“我要什么陪？白白浪费了姑娘们生意的大好时光，你陪我就行。”

    谢晖大义凛然地了杯中酒，撑着，在弹琴唱曲两个姑娘忍俊不禁的神中，认栽：“你就饶了我吧……行，那最后一次，少说些苏晏，多提你那个《经议答录》。”

    谢晖一栽倒在桌上，很是受伤。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萧启琛朝她眨了眨，引来那小姑娘一阵脸红。

    还有三天就到新年，萧启琛突然请辞前往清光郡监督修筑利工事。这时候不尴不尬，要说急，这么些年赈灾都习惯，治理患不在一时半会儿，要说不急，可来年上游冰雪消，带来游位急涨，搞不好就有一

    南梁虽有不少官员们喜好男风，但终归上不得台面，何况那些豢养在青楼后院的小倌儿们一个个的比女还要灵，谢晖曾有心尝个鲜，无奈始终提不起兴趣。他梦也不敢想，萧启琛把主意都打到了苏晏上。

    萧启琛天真地睁大了：“你就不怕我告诉谢相，你放着除夕宴的正事不跑来喝酒，然后被你祖父一顿藤条到不来床吗？”

    萧启琛摸了摸，笑得意味：“那也是阿晏给我找来的。”

    琵琶一拨，七弦琴一弹，黄莺似的婉转嗓开始和着曲调讲故事，哪家的豆蔻少女对隔书生暗生愫，哪家的人面桃撩动了少年心弦，淅淅沥沥的雨从落到夏，浇一寸相思一寸灰。

    萧启琛想了想，：“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苏晏自己都不清楚他其实并不喜绒娘，但绒娘可能早就看来了。倘若真心喜，现在新婚之际正该每日黏在一起，趁着年轻好好地翻云覆雨，怎么会每天躲什么似的往校场跑？”

    他在这首曲里和谢晖喝完了一整壶酒，浑浑噩噩地了青楼时，铅灰的苍穹飘一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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