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久了，苏晏还没表达不满，萧启琛比他发作得还要快。

    整个冬天他光听萧启琛嘀咕，从“他们怎么能这么说你”到“若我是父皇定要令议论你的统统放去幽州修城墙”，一见面就提，安效果非常不尽如人意。但苏晏听得久了，竟然也不觉得这事有多令人难堪。

    平远侯自打被一纸诏令禁在金陵，几乎就没什么消息了，他本在战场上受了太多伤，正好借机调理。曹夫人主持大分家事，自觉苏家在婚事上得不厚，不好再和御史一家如同往日亲。

    还不知父母是个什么的苏珩满了周岁，正是牙牙学语的时候。他整天张着嘴发些模糊音节，很有表演的兴致，曹夫人便专心在府中教苏珩说话，其余的事不再过问——左右苏晏该是学着理军务之外的事了。

    苏晏没有上朝，他除却领赏加封那日去过太极殿，其余时候不是有病就是有事。萧演对此难得宽容，他最近盘算削弱军权，苏晏的表现正中他怀，顿时更觉得苏晏比他爹识时务得多，因而愈发欣赏他。

    平远侯的爵位传到如今，愣是从没过功盖主的岔。苏致那事成了萧演一块不大不小的心病，更想牢牢地把军权收回自己手里。

    苏晏年轻，服从，还有些恰到好的言辞沉闷，事雷厉风行说一不二，打仗时沉得住气，是个显而易见的帅才。可萧演总觉得拴不住他。

    难得清闲之日，萧启琛邀约苏晏到栖霞山喝酒时，不免谈到了这事。

    “昨天朝后父皇突然问我，你喜什么样的女。”萧启琛说，惊悚无比的表，“这可真是……我怎么会知！”

    此时正值年节的尾，天连个影都找不着，折柳亭外芳草萋萋的景还未浮现，只有一片荒凉。北风呼啸着穿堂而过，其余人都恨不能躲在温的室烤火温酒，唯有他们二人坐在天地之间。

    苏晏被这话吓得打了个寒噤，半晌才：“陛这是何意？”

    萧启琛抠着手指上起了的地方，心不在焉：“怕你年纪轻轻地就一辈鳏夫吧？不过皇们都嫁了……我看他的意思，好似打算把惠嫁给你。”

    皇帝最小的女儿，差着苏晏六岁，像男孩一样的大大咧咧，被着大的，却半不骄纵。

    萧启琛在他的愕然里补充：“他说惠喜骑箭，你们也许会有共同话题，得来——惠是崇拜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