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明白，畏皆是心作祟，这坎必须跨过去。

    转过一山坳，前景致倏然变幻，两峰夹峙之间，是一湾清澈如镜的湖泊。

    于是数年冷落，直至此次鸾台寺佛事，端拱帝才派人重整楼阁。

    沿着青石铺就三尺宽的山路拾级而行，两侧树木渐渐繁茂, 鸟雀扑棱棱的飞过, 带着几声极清脆的鸣叫。山间的清新气息自然与城不同，掺杂着微凉的风去，像是能涤肺腑, 浑都松快起来。

光晶莹剔透。

    好在谢珩清秀山林间，神也不似平常冷肃，甚至比平时放松了许多。伽罗对此暌违已久，便安心观玩景。

    “那是……一别苑吗？”

    永安帝即位后虽万般刁难，到底碍着那块御笔题就的牌匾，将这别苑抛之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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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珩正在石上看她，忍不住声提醒。

    渐渐行至湖边，那清澈见底，连同中游鱼也清晰分明，倒映满坡景，如铺了彩缎。湖中有许多平整的石，参差错落的通向对岸，湖则平缓过石边，波纹漾——这湖引自山间瀑布，常年动不息，由月牙的另一端向谷外。

    着惠王妃对鸾台寺的喜，当年来香时，必定常会居住。

    立于山间，心神皆畅，扫尽先前沉闷郁气。

    伽罗辨他神，猜得那应是当年惠王府的别苑。

    从前在淮南养，尚能随心所，自虎关大败那一日，昔日荣皆成烟云。往后的路，哪怕布满荆棘，也需前行，何况只是一并无危险的？

    “这样不行。

    伽罗大为惊喜，驻足而望，但见山峦陡峭，绿树满坡，奇趣姿态映中，满湖绿影。那方湖面形如月牙，随着山谷走势狭延伸，月牙环绕的中心建了三层的阁楼，红墙绿，檐覆盖朱琉璃瓦，周遭天然景未改半分，倚山傍，遗世独立。

    岚姑稳稳扶着她手臂，低声安，“姑娘不必害怕，踩着石就能过去。”

    这般姿态谨慎而拘束，即便到石面，又如何能踩得结实？

    越是害怕，越要克服打败它！

    先帝在位时，惠王虽非，却是最有才能的皇，办过许多漂亮的事。彼时惠王妃喜来鸾台寺香，惠王便求得皇帝允准，圈了鸾台寺后山的这片湖泊，建成别苑，上还有先帝亲自题写的匾额。

    谢珩脚踏石涉而过，伽罗在边犹疑。

    *

    伽罗自东, 每日皆困在南薰殿中, 陡然此山, 便如笼中鸟雀归林。

    那么谢珩来此的目的，就不言而喻了。

    伽罗依言睁，整个却还是倾在岚姑上，小心翼翼。

    苍松翠柏、老槐绿枫, 不知名的野在晨风里摇曳，藤草横穿路面，叶上珠浸在鞋面。林中鸟雀甚多，野兔香獐自林木间穿过，见人不惊。

    “嗯，空置了许多年。”谢珩负手而行，站在她旁。

    伽罗咬咬牙，不敢看波，只好闭着睛，握岚姑的手臂，伸脚去碰石。

    伽罗颔首，瞧着缓缓动的波。

    那些石间距不大，她跨过去并不费力。只是心中畏，乘船时尚且有些害怕，何况是踩石涉而过？然而湖心对岸景确实诱人，想要绕行岸边，委实太过遥远，唯有渡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