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一问门守着的侍卫，他在什么。侍卫支吾一会儿，说是最近公务繁忙。侍卫神闪忽，将离告诉自己不要多想，也挡不住。

    终是一日，叫他绝望又踏实地放了心的猜想。是在药瘾发作过后，他昏睡半日，清醒过来。忽略上大大小小的疼痛，一阵清亮的唱腔钻了耳中。若有若无的，将离忍不住到窗前，打开窗来听。

    清风扑面，送来了不远的唱曲声。

    “一片明河当殿横，罗衣陡觉夜凉生。

    唯应，和你悄语低言，海誓山盟……”

    声音一遍一遍地重复这两句，冲破院墙，直上云霄一般。将离的心提到嗓，又落去，痴痴地扒着窗听。

    唯应，和你悄语低言，海誓山盟。

    海誓山盟。

    “是萧大人带回来的一个戏。听说是个名角儿，惯唱青衣的，”侍卫往外院墙看一，这样对他说。

    心砰砰地，快要冲破膛咙。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白骨如山忘姓氏，无非公与红妆。人走茶凉，未成曲调便散场。可怜自己藏掖着见不得人的心思，小心翼翼，念念珍藏。也不过换来冷笑柄，俗腻无方。

    快莫要痴心妄想了罢。人心不足蛇吞象，霜雪焉能见太。

    可仍是数着日，有时三四天见得萧青晗一次，有时是十来天，也见不着一面。听门的侍卫说，秋雨已落了四五场，再不久，就冬了。原来这样慢，还以为，还以为，早到了冬天。

    推开窗，见着瑟瑟飘落的黄叶，最后一片，从枝打着旋儿落地，自由不羁。秋耀的光刺过来，白晃晃的。天又又蓝。

    “我能去院里吗，”他站在门，仰望着那黑黢黢伸向天空的树枝。

    “这……”侍卫犹犹豫豫，朝月门看了一，又摇，“未得萧大人允许……”

    他忽而笑了，那样灼目，叫侍卫愣了一。那笑容纯净狡黠，将离弯着嘴角，只：“萧青晗不会过来的。你若是不放心，看着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