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地将玉邈刺了个对穿，只剩一截短小的剑柄留在外，剑尖带着淋漓的鲜血，从他的后背贯穿而过。

    秦秋捂住了嘴，雪也站住了脚步。

    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他的肩膀稍稍战栗了片刻，便继续朝前迈步而行：“小秋，跟上来。”

    江循的从雪结实的臂弯中朝后仰去，半张脸越过他的手臂，看向被雪毅然抛在后的一切。

    他的睛还保持着半睁的状态，漠然地看向地上被广乘剑穿的玉邈。

    在场之人，大概也只有江循知，那把剑穿过的地方究竟是哪里。

    他还曾是抱玉的时候，常常用小猫爪在玉邈上踩来踩去。玉邈的腹有一片胎记，是一个刚好能容小猫爪的凹陷，是江循最喜的地方。

    ——关于胎记，有这么一个小小的传说。

    ——一个人上辈所受的最重的、最难忘的伤，会在转世投胎时，带到一任的上。

    这到底是不是那一百三十二世留的印痕呢。

    谁会知呢？

    江循横死，玉邈自尽，秦牧复生。

    乐礼望着前一重接一重的混，如浮叶，心如渊。

    恍惚的迷间，他的脑海中响起了昔日大家结伴游时，碰到的那位蛇瞳老人的话。

    那句话如同晚钟一样，敲得他颅生痛。

    ——“是命之过，非人之罪”。

    第114章 三年（二）

    江循苏醒过来时, 猛地从地上翻弹起, 汗重衣, 面如金纸，满额碎汗，鼻凹的汗地往淌：“玉九！”

    在死后, 江循的魂灵还在滞留了很久，起码有两天。而他记忆中最清晰的，就是玉九把广乘剑自己时的那个瞬间, 鲜红的血顺着自穿而过的剑尖上滴滴落, 犹如珠。

    这一幕像是烙铁一样，被无形的力量制烧烙在了江循的视网上, 洗不去，褪不掉, 直到江循接受了自己已死的事实，那片剪影还顽固地残留在原地, 不肯消失。

    好容易过一气来，江循才看清自己的位置。

    他的周遭是一片诡异的炫白，茫茫如烟, 明明如月, 端的是一方茗烟幻境，拂云天界，一都没有死后的惨黑，也没有江循想象中的奈何石桥，以及守在奈何桥拎着一罐孟婆汤见人就的老太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