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窗外绰约的月光和门厅里透来的灯光使黑暗显得不那么重，轻薄透明的浮在空中，不再是可以躲避或隐藏自我的盾牌，倒像是层可有可无的窗纸，不用人戳破，愤怒如同藏在袋里的锥，早已险恶的尖。

    霍明钧没有应声，冰凉的目光落在他上。

    “气大伤，”钟和光吻平静，不疾不徐地：“那两个人关在这里跑不了，现在已经是凌晨了，您需要休息。”

    霍明钧恍如未闻，片刻后才抬腕看了一，一零五分。

    钟和光的话被他视作耳旁风，倒是想起正经事，摸手机给黄成打了个电话：“是我……谢观怎么样了？等他醒了上通知我。”

    短暂的十几秒亮屏照亮了他线条冷的侧脸，霍明钧掀起望了一门牌，里像藏了一只蛰伏待发的噬人凶兽。

    “明天从总调个信得过的人来清财产，房商铺和可变卖的品一律折现，什么也别留。另外找人去一趟郊外墓园，把程生的骨灰取来——”

    “先生！”钟和光听的胆战心惊，生怕他气疯了鞭尸这事来，赶声制止，“您消消气，死者为大。”

    霍明钧冷笑了一声。

    “就凭他的那些事，我就是把他全家都扒，挫骨扬灰也不为过，”手机圆的尖角陷掌心里，钝痛使怒火稍微平静了一些，杀意不再咄咄人，“放心，我不至于跟一个死了好几年的小孩计较太多，但那墓地我不可能再留着，他不。”

    “等这边清算结束，把程生的骨灰给他爸妈，让他们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以后是生是死听天由命。其他的等谢观醒过来再说。”

    钟和光应是。

    霍明钧待完这些杂项，怒火也渐渐烧到了尾声，途奔波和耗尽心力的疲倦着余温冒了个，他这才想起来，钟和光跟着他一天连飞三地，跑前跑后，两人已经快一整天没吃饭了。

    “行了，暂时先这样，在附近找个酒店住一晚，”他转楼，也不回地说，“辛苦你了，明天上午跟我去一趟沂州。”

    如有千斤重，谢观费了好大劲才睁开双，他脑不大清楚，恍恍惚惚的，不知在何方，只觉到冰凉的和风不断扑打在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