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安堂院里那丛蓝田碧玉挂满珠，时日近冬，的棚搭了一半，正支好了木骨架。

    杜老太太站在廊，穿着厚厚的袄裙，远远看那丛蓝田碧玉。

    昏浊的目光飘得有些远，她捻着手里的佛珠，中絮絮念着不知哪篇经文，等念过一段，她忽转了，朝桑南问：“那丫，今天来过没有？”

    “一早就来过了，我您的吩咐，只说您在南华山着了风，犯了痛，不见人，把她打发了。”桑南上前一步，扶住她的手。

    “那丫怪可怜的，怕过了这事该和我生分了。”老太太叹了一声，转缓步回屋。

    “老太太心善。四姑娘若真的孝顺您，必然也懂您的难，这事还得惠夫人松才算，求您不如求她；若她为这与您生分，那就是您白疼她一场了。”桑南在她耳边劝着。

    “罢了，随她们……闹去吧。”老太太一颗颗地数过佛珠，看了桑南一，掀帘屋，边走边说起另一事。

    “陈慧如今病重，又有些癔症，你可要着人好好照顾。她与我主仆一场，又同妹，切不可怠慢了。”

    ……

    雨小了些，屋檐上滴滴答答的往落积，已连成不线。

    “什么？你要将她撵府去？”惠夫人直起，有些讶异地看堂站的俞眉远。

    她一直以为俞眉远这几天求见杜老太太和自己，是为了将周素馨留之事，却不料她竟要将周素馨逐府去。

    俞眉远曲膝行礼未起，仍躬着，闻言只：“是，惠夫人。周妈妈那事，被人赃并获，我也没脸再留她。且这事关乎我母亲清誉，现在外人皆她因是我母亲陪嫁丫，因嫉妒惠夫人，才犯这替主的罪来，我是不敢再留着她了。”

    “可她在俞府呆了十多年，现在年纪渐大，你让她这样去了如何讨生？我原想着将她打发到庄上也就是了，也犯不着撵府去。”惠夫人亲自上前扶了她起，一边叹着，一边示意丫看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