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但你说，反正这个时间稍显尴尬了，脆多拿吃的，我们连中饭一起用了吧。”

    “用餐完毕是辰时两刻了。我们到园中摘梅。到午末时，我祖母与叔父便过来了。”

    “是，我终究是外人，所以便避开了。然后我经过晴园时，刚好遇到几位朋友，被拉到那边谈天论，到傍晚时一群人一起到杏庄用饭，回到家已是二更，早已宵禁。被了太多酒，还遇上了巡逻士兵，所幸他们都认识我，还送我回了家门。”

    黄梓瑕在地上灰尘之中一一刻画着，梳理着那一日所发生的一切事。禹宣坐在灶前，默然凝望着她，就像之前那么多次，他坐在她的面前，看着她认真仔细推算案。纤的睫覆盖在晶亮眸之上，却难以遮掩那锐利明亮的目光。

    那目光陡然一转，望向他的面容。禹宣这才恍然惊觉，这不是往昔，不是当年了。那一场永远改变了他们人生轨迹的剧变之后，他们坐在这个寺庙的后方，依稀仿佛还在昨日，却分明的，都已经回不去了。

    四  与君采薇（一）

    黄梓瑕用簪将那日的所有行程都筛了一遍，然后将簪净，慢慢地将回到银簪之中去，说：“这么看来，你那日的行程，比我清楚许多。而我从午时到第二日的早上，常常都是我独自一人，要找一个证明人也难。”

    禹宣垂不说话。

    “看来，我的嫌疑，真的很大……”她默然说着，咬着站起来，用脚将地上所画的一切都抹掉。

    禹宣缓缓地说：“所有人当中，最大的一个。”

    黄梓瑕看着地上那一片被她抹去的灰烬，沉默许久，才说：“即使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我，即使连你也认定我是凶手，但——我会证明给你看，无论如何，黄梓瑕，清白无辜。我爹娘、兄、祖母、叔父，都能安心在地瞑目！”

    一锅薯药汤已经炖好，香气四溢。

    她洗净了木碗，舀了满满一碗，端到旁殿去。

    禹宣在她后说：“我先回去了。”

    黄梓瑕回看他，默然无语。

    他凝望着她，他站在暗的灶间，而她站在明亮的廊，日光刺得她看不清他的面容，只看见他一双睛，如当年一样，银中养着两黑曜石，清楚分明。

    他说：“你如今还要照顾受伤的夔王，我在你们左右多有不便，不多打扰了。”

    她垂，说：“或许我们可以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