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来了不可能不去看哥哥。只是来的时候要忙报，刚才又陪周聿林去棋协, 所以才拖到打完电话。

    袁宁把手伸袋里，摸到了章修严住的钥匙。这几年来他一直拿着钥匙，偶尔也会和章修文他们过去住两天, 只是再也没有自己过去。有第三个人在场的时候，他们之间那古怪的气氛就消失了, 似乎从来不曾存在过。

    想到薛女士给的任务, 袁宁心里沉甸甸, 像压着块大石。他正站在门前握着袋里的钥匙发呆，突然听到后传来章修严的声音：“怎么不去？”

    袁宁吓了一。他转过看着章修严。章修严还是比他小半个, 这差距好像一直拉不近。比起以前,章修严看起来更沉稳也更沉默了，他看起来很不说话, 可那低沉而富有磁的嗓音像是能透人的心里一样。袁宁说了谎：“找钥匙呢。”

    章修严从袋里取钥匙, 手从袁宁侧往前伸, 了钥匙孔里，把门给打开了。

    袁宁觉章修严的气息一袭，让他无可逃。前的门开启以后袁宁大步往里迈, 地了气。他瞧了瞧屋里的陈设，发现和当初没什么不同。有些东西用完了、用旧了，章修严又去添置了新的，章修严记好，买回来的和他当时挑的一模一样。

    大哥是念旧的人，不会轻易换掉习惯了的东西。袁宁平复好心，说：“大哥这么早班了吗？”

    “嗯。”章修严注视着袁宁稚气褪尽的脸庞。他提前班本来是准备去找袁宁。自从他们之间的关系被莱安从中搅和，他们便再也没了当初的亲近，他甚至已经许久没有好好看过袁宁。他提前班，是想去找袁宁的。袁宁毕竟是他的弟弟，如果袁宁来报而他不去看一看，反倒显得有些古怪——

    这六年来，他面对袁宁时一直在考虑“正常的哥哥”应该是怎么对待弟弟的——少一些亲近、少一些亲密、少一些剪不断理还的思念与关切，和对待章修文他们没什么不同，即使几个月都错开了没有见面也不会过分想念。

    一切仿佛回到了正常轨迹。正常得他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的一生就该是这样过的，每一天都独自忙碌而孤独地往前走，从不停歇、从不回、从没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念想。也许那几年的无限亲密才是意外，这才是他一生都摆不脱的生活。

    如果袁宁从不曾现，这样的人生似乎也没什么不好。一个人没什么不好，每天都很忙碌也没什么不好，他有他的理想、他有他的抱负，即使章先生不要求他也永远不会让自己松懈。

    如果袁宁不曾现的话。

    章修严收回目光。屋好像变得狭窄，不袁宁跑到屋里哪一个角落，他们之间好像都没了距离。袁宁就在他的前，他可以受到彼此的呼那么地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