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就涨得通红，抢过杯来把咕噜咕噜的全都喝了去，然后顾若为怀里，「烦死了。」

    顾若为看着沈念把整个都埋了毯里，只留了上方的一小撮黑的发，像是把自己埋被里的坏脾气小猫。他笑了笑，低去翻手边的杂志。

    沈念一漉漉的嘴角，裹一毯，地闭上睛。

    还是一如既往地睡不着。

    顾若为住院的那段时间开始，他的神状态就很糟糕，有时候勉睡着了也会在半夜里醒过来，而后瞪着睛看着天板一直等到窗外的天空浮现一抹鱼肚白。

    他还是第一次主动去承担什么，以前凡事总有顾若为的照顾和引导，天不怕地不怕，等到顾若为不在了，才知自己竟然什么都不会。

    世界只是少了一个顾若为，就全都变得不同了。

    沈念心烦意地想着，边翻页的声音就愈发清晰，刮纸张的清脆声响。而后还有，边那个男人的，平稳的，冗的呼声。

    明明是轻微的动静，在沈念的听觉里，就愈发鲜明起来。那让他全心都放松来的声响，好像有一可以安心的力似的，让他居然不知在何般，沉梦境里。

    梦里依稀还是十四五岁，少年时代的事，跟同龄的男孩都玩不起来，总是不屑那群傻乎乎脏兮兮的家伙，结果被欺负的却总是他自己，渐渐的也就越来越孤僻古怪。

    一直到那个人现。说着「要不要我教你」的怪家伙，明明自己也还是个大不了他几岁的小鬼而已，却却好像有着完全不一样的气势。

    沈念撇撇嘴，打开他的手，自己站了起来，一手叉着腰问：「你算是哪葱？」

    那个人笑了，沈念的记忆里，在那之后的许多年，他都不曾这样的笑过。

    「大概是……要改变你命运的人吧？」

    沈念从梦境里清醒过来的时候，机舱窗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他居然睡了这么久。

    边的顾若为也正睡着，上的毯落到了膝盖上，沈念叹了气，帮他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