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关望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我不会死的。颂，你也不要死。”

    这时后响起脚步声，有人在靠近。关望顿时警觉地绷了神经，不过随即便听了这脚步声来自颂。他回过去，见颂一边走来一边说：“明天不能去抓鱼了。”

    关望：“还是活着吧，活着好。”

    颂没过过好日，对活着并没有太大的执念：“死不死的，我也没想过那么多，就顺其自然吧。”

    程见凌趴到他的椅背上笑问：“你小时候没跟父母撒过吗？”

    颂说：“我听说人快死的时候会想起上辈的事，他是不是你上辈认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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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见大雨，我迷路了，有个人撑着伞走过来帮我遮雨。我看不清他的相，好像跟我差不多大，应该是不认识的，但我总觉跟他很熟悉。”

    毕竟在这个家里，他才是那个需要懂事的孩，不光没撒过，还得习惯着生病了一个人住院，不吵不闹，连在院时也只有家叔叔陪着他。

    “活去才可能遇到好的事，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等将来不用打仗以后，我们去找赚钱的事，说不定可以发小财，到时候就能住上宽敞房，每天都有吃。”

    哥哥的个比他了一大截，不费力气就把他揍翻在地，居临地告诉他：“妈妈本来就不是你的，不信你去问爸爸！我亲耳听见他们说的，你妈妈早就

    父亲一向忙于事业，去医院探望过一次已属难得。哥哥在外地上大学，妹妹的时间则被练琴占满，至于他的阿姨——在他院之前就跟朋友到国外旅行去了。

    陆近：“我面还有弟妹，爸妈都先着他们，在家里哪里得到我撒。有估计是有过，但是也记不清了。”又温和地劝他：“见凌，坐好，小心等会儿磕碰着了。”

    直到七岁那一年，顽劣的哥哥又一次抢走了他心的玩，他想去找母亲哭诉，却被哥哥骄横地告知：“别想了，那是我妈妈，不是你的！她只疼我和心倩，才不疼你！”

    程见凌坐在汽车的后排，朝前面的陆近突兀地问了这个问题。

    又来了。关望意兴阑珊地往后靠在树上，沉默了一会儿，再开时说的却是不相的一句：“最近我老是同一个梦。”

    颂想象着关望描述的生活：“那是好的。”他挨着关望坐，也把后背靠在了壮的树上，望着渐渐西沉的夕叹：“真好啊。”

    之前寒来袭，程见凌不慎患上了重冒，后来一不留神发展成肺炎，在医院里住了一个多星期，直到今天才康复院。

    “怎么？”关望问。

    他的童年在母亲去世的那一刻就彻底结束了，时至今日，他已经不会再去那些重返童年的傻梦，但还是常常喜待在一个远离人群的地方，握着母亲的遗，看着这张小小的旧照片，一些无甚意义的怀念。

    “梦见什么？”颂问。

    关望低看着那枚吊坠里的照片，心想，到了那个时候，也许还会有一个他的人。

    以前他总有害怕母亲，母亲好的时候对他很好，可又常会无缘无故冲他发火，对他的教育也一向严格。那时候他顽，只想在母亲不到的地方疯玩，从没想过日后有一天还要面对死别。

    那位阿姨并不是从一开始就是阿姨，在最初的时候，程见凌理所当然地以为她就是母亲。

    “陆叔，撒是什么觉？”

    最好是死了。

    颂觉得好笑：“不认识怎么会熟悉？”

    虽然程见凌早已受得到父母的偏心，但当这句话如晴天霹雳一般击中他时，他依然拒绝相信。他第一次恶狠狠地扑向哥哥，使劲夺回了被抢走的玩飞机，一边毫无章法地踢打他，一边大声地哭喊：“你骗人！你天天就知欺负我，连妈妈都要抢走！”

    程见凌听话地坐了回去：“真不公平，老大不也是孩吗，凭什么当老大的就必须得懂事。”他低咳嗽了几，又转过去看向车窗外：“不过跟我比起来，应该还是要好一的吧。”

    项链上有一个桃心形的吊坠，打开吊坠能看到一张小小的照片，是年幼的他与母亲的合影。

    “最近彭楚在跟派吞抢地盘，闹得很大。领说明天要跟派吞打一场，给他颜。”

乘凉。天还没黑，他就着夕从袋里掏一条银项链来，这是母亲留来的、他唯一还能握在手里的东西。

    “不知，很奇怪的觉，他像是来帮我的，应该是好人。”

    比如想起母亲，想起一些天真的烦恼，想起小鹌鹑，有时候还会想起那个被自己咬开了颈动脉的嫖客，不知他最后到底死了没有。

    颂拽起一棵草在手里随意地玩，笑：“我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好的。”

    “啊？”陆近显然很意外，“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