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动课上女老师用机械的声音教大家课本上的方法养蚕，我们这里没有桑树，老师自己大概也没怎么见过蚕，所以没有太多的话好说。像往常一样所有人都乖乖坐在自己位置上听讲或者魂游天外，我又在想如果明年天的话，我可以去菜地捉几个虫养起来，也能变成蛹，而且菜粉蝶比胖乎乎的蛾可多了。

    不知是不是因

    “我给你教！”老不信邪，蹲在我桌旁边一笔一划给我教生字，他教一划我就慢吞吞写一划，他稍微加快速度我就停来装死，到课他才‘教’了我三个字，那三个字我写得一样工整漂亮，但他的耐心被我磨得一二净。

    被摁倒叫拉翔的男生应该很庆幸在他小的时候‘飞翔’还是个文雅又艺术的词，他舅舅是警察，还没成家，住在他家里，所以他常常能听到一些大家不知的消息，他总不吝啬跟他家‘分享’他听到的最新消息。他最喜用舅舅来威胁我和慧慧，每一次看到我跟慧慧哆哆嗦嗦连都不敢抬的样，他都笑得很畅快，邪不胜正，光和正义又一次取得胜利。

    只要脑没坑都知我会，只不过不想写，但他不可能迫我写我“不会”的东西，而且即便我能写来又有什么意义呢？我学校里的教师女们一年级学完二三年级课程的大有人在，比起我来厉害太多，我就算能把一年级薄薄的写字书倒着写来又能证明什么？

    拉翔的舅舅很年轻，我印象里大概也就十八九岁，总给他买各式各样的玩，他特别崇拜他舅舅，最想的就是大以后当一个他舅舅那样帅气的警察，专抓坏。大家玩警察抓小偷游戏的时候他永远只当警察，而且抓住小偷以后手都非常重，还打伤过别人的胳膊，我跟慧慧不只一次庆幸我们没跟他们玩过警察抓小偷。

    “就能回来！”个男孩带着哭腔：“就能回来！呜哇……”放开嗓门哭了起来。他在县城里读书但家在乡，一周才回去一次，听起来他爸跟他妈不见了。

    胖老期期艾艾地背着手走了，在我的小学里如果一个老师的威胁和怒骂没有作用，又不能伸掌扇在七岁孩的脸上，他甚至比一个婴儿还要弱无能。

    “拉翔你放！我达（爸）和我妈过几天就回来了！”教室后面一个个男生喊叫着跟他前桌撕扯在一起。

    老鼠会是我们这边对‘传销’的称呼，正常况参加传销的大都是大城市人，但我们这样小县城被卷去的也并不少。

    课十分钟慧慧抱着我书翻个没完没了，我上课无聊的时候就在课本角落画东西，有扭曲的人脸，也有我记忆里奇奇怪怪的东西，慧慧没见过这些东西，只觉得好玩，寻宝一样一页一页翻书找着看。

    自习课上我又在小作业本背面的白纸上画画，我画的是我这几天见到的东西：上学的坑坑洼洼的砖路、路两边破旧和灰败的老房、小卖写着歪扭笔字的破旧木招牌、理发店渍满脏污的玻璃窗、砖墙上面粉刷的白底红字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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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护盾为我抵挡尖刀，也没有化为利箭钉穿把刀狠狠刺我腔的人。

    “就回不来！我舅舅说你们村的大人都到南方搞老鼠会了，搞老鼠会的都回不来！”被摁倒的瘦男孩也不甘示弱，一边红着脸大叫，一边用嘴咬摁他男生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