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忠叔荣叔一大清早就过来，天气冷，喝杯茶歇歇吧。”

    “我们乡人习惯了早起活，没什么的……”周敬忠话没说完，就看见周淇年端了茶过来，“呦，谢谢世侄啦……”

    周敬荣挑来的是白粿年糕之类的祭品，都是喜房的农家自己的，到时候摆主贡桌。周敬忠抓来的鸭都是活的，打算过两天再杀，于是被圈养到芳叔那里去了。

    周淇生暗地里告诉周淇年：“别看他们让我们叫忠叔荣叔，其实他们敬字辈是咱们祖父的辈分。幸好现在不讲究这个，不然还不知是怎么别扭呢！”周淇年听了暗暗咋。

    吃过午饭，周敬忠和周敬荣又帮着芳叔打扫起来。这老宅虽然整理了厢房来住，但是许久没人气的大宅让芳叔一人打扫实在是力有不逮。于是，周淇生和周淇年也帮忙起些活。

    周敬忠起活来绝不糊，但是为人络多话，一会儿就扯起老宅的事来：“我小时候偷偷来这宅里玩，被吓回去大病了一场呢。病起来都不记得是什么吓到了自己，现在想起来真是……”

    周淇年回想起昨夜，抖了。

    周淇生掐了堂弟一，说：“忠叔就别吓我们了，我们还在这里住着呢。”

    “哈哈，也是，不过话说回来，我这个喜房的老小想在这宅里住还不成呢。但是我们喜房祖上也是有住这宅的人呢！”周敬忠神秘兮兮地说。

    “咦？”刚刚了解完家族各房地位的周淇年八卦了。

    “那个小秀才兰公死掉以后，可就是玉书公过继到福房当了族，玉书公可是咱们喜房的公呢！”

    这时候寡言的周敬荣过来了句话，用的是方言：“哥，少嚼，兰公和玉书公可都是死在这宅里，你寻什么晦气，小时吓得还不够？”他本以为周淇生和周淇年听不懂他们快语速的方言，可惜这两个小辈连听带猜，明白得七七八八，周淇年当场就白了那张娃娃脸。

    天越来越暗，吃过晚饭，周敬忠和周敬荣就告辞了。芳叔收拾碗筷到厨房去了。

    周淇年跟在周淇生背后苦着脸团团转：“周淇生周大公，你说这漫漫夜我待如何度过？”

    周淇生站住，转，眉梢一抬：“来给本公床……”

    淇生住的东厢房与西厢房布局相仿，不过书架上倒是摆了几本书，书桌上也不若西厢那样空。周淇年凑过去看，书架上是《古文观止读》《弗洛伊德心理哲学》之类的书，书桌上丢着几本外语的语法书，看来都是周淇生带来的。

    “你还真是勤奋。”小堂弟无语地看着兄。

    周淇生一副理所当然的样：“没有电的地方自然是带书来看，谁像你那么傻。”

    周淇年想起自己一堆不能用的电产品就来气：“我是被拐骗来的，哪里会知这里没电。谁像你，有备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