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亚历山大脆靠着墙仰躺来：“所以这里就是我的牢笼。是我被困了三年的地方——林凤燊的里。”

    ——————

    被囚禁在另一个人的意识里，是什么样的觉。

    亚历山大说，可以用三个字来概括——“疯人院”。

    只不过这间疯人院只有一间病房。没有窗、没有门、没有昼夜和时间，没有声音、没有谈对象、更没有自由。

    而亚历山大在这座疯人院里待了整整三年。

    三年之中，他只能见到一个人——一个曾经是最亲近、如今却是最恐怖的人。

    最初发现自己被禁锢在母亲意识里的时候，亚历山大是真的疯狂过。毕竟，当初他是好不容易才定了决心离家走，没想到事与愿违，他却彻彻底底地失去了自由。

    他呐喊过、咒骂过、反抗过、甚至真正地燃起过杀心。但他很快就发现一切都是徒劳——自己只不过是一团寄人篱的意识，既没有办法杀死对方，甚至就连自我毁灭都完全不到。

    在认识到这一切之后，他慢慢冷静来，不再继续作无谓的挣扎。他开始思考自己存在的意义、思考自己与母亲之间的关系、思考生命与意识、与世界之间错综复杂的真相。

    在觉察到他不再烈反抗之后，林凤燊的态度也开始逐渐转变——她开始频频现在病房中，向他宣扬一些西西弗斯的教条与理念。又真意切地表示，他们母二人一同心的状态，已然超越了普通的人类，更接近于神的完状态。

    作为亚历山大逐渐臣服的奖励，囚禁他的那间病房也开始有了变化——其中最重要的一，是有了“窗”。

    窗不是永远固定在墙上的。它时而现、时而失踪，完全取决于林凤燊的心。

    而窗外面的景象也毫无规律可言——有时是丽的风景，有时是报纸新闻电视，有时候脆是毫无意义的路人和街景。但是亚历山大很快就发现，这些看似随机的景象，实际上却是一无形的测试。

    尽已经与世隔绝太久，但是亚历山大不可以对外面的现实世界表现明确的向往。因为在林凤燊看来，这些全都是虚假浮华的质诱惑，会成为追寻心灵之旅上的绊脚石——唯独只有一样东西可以例外，那就是书。

    三年的“驯养”之后，林凤燊突然表示，可以放亚历山大“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