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明白，问：“什么真面目？”

    柳纤纤没说话，一双底却没藏好的惊慌，她自认易容术已神化，哪怕是贴近检查也绝无破绽，对方是何时发现的？

    季燕然自己的侧脸，主动解释：“因为你从没有脸红过。”

    见到所谓“心上人”的云倚风也好，被自己圈在墙角暧昧调戏也好，或者那夜在园中对着一群男人撒泼生气，正常姑娘家哪怕脸再厚，也该有些或羞或气恼的反应，她却一直面白皙，连细微血也见不着，绪变化全靠声音与睛。

    云倚风问：“先给玉婶毒引开我，又布机关炸了厨房想引开季兄，自己却一直埋伏在观月阁外，若我没猜错，那些后山藤蔓也是你偷偷割断的吧？姑娘到底是谁，为何要心积虑将大家困在山上，接连杀人？”

    柳纤纤伸手在耳后摸了一阵，用力一撕。

    一张人面绵绵地掉雪里。

    云倚风心里微微一惊。

    面的面庞上布满疤痕，浅不一，看起来颇为狰狞，甚至都判断不年岁。

    “怕了？”柳纤纤笑了一声，轻蔑，“原来就算是云门主，也同天底其余臭男人一样，只看中外的，见到得好看的，就恨不得化禽兽据为己有，见到我这样鬼一般的，就只想离得越远越好。”

    她一边说，一边向着云倚风的方向步步靠近，像是要同他讨公。云倚风试着安抚：“柳姑娘——”

    一句话还未说完，柳纤纤却突然脚步一转，几乎是用尽全力气，举刀杀向了金焕。

    这一切发生得极快，金焕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额上便先一步受到了冰冷的痛意，一细血蜿蜒鼻梁，咸腥地落在嘴里。

    柳纤纤怒：“你放开我！”

    季燕然以手为爪，牢牢钳住柳纤纤的肩膀往后一拖，将人制服在雪中。方才若不是他速度够快，只怕金焕颅上此时已经被开了个血窟窿。

    “金兄。”云倚风疾步上前，想要替他查看伤。金焕却已被接二连三的变故与疼痛激得失去神智，父亲在夜半被人斩首，对方还要卯足了劲地将自己也一并杀死。铺天盖地的胆颤汹涌而来，化为浪打得人几乎窒息，似乎只要一迈就会踏鬼门关。他不愿思考其中谋，也想不明白，便只困兽一般咆哮嘶吼着，朝柳纤纤的方向胡拍雷霆一掌。

    那是金家为数不多的上等武学，先前一直练不成，如今在极端的恐惧与怒海中，居然使了个八九不离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