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纳妾室，虽说已经是第十好几回，算不得稀罕，但总归也是一桩喜事，四兄弟们自然要送贺礼，袁氏便命绣娘们赶制了一批名贵的蜀锦香，好作为回礼分往各院。

    “绣娘把这送香的活给瑞瑞，应当也是于好心，想让她多得几个赏钱，好贴补家用。”说着说着，钟姑又忍不住叹气，“那么招人疼的一个丫，人人都喜她，可惜了，唉。”

    山庄枯井里挖白骨的事，早就已经纷扬传开，虽然官府尚未明说那究竟是谁，但总会有各猜测传耳中，再加上午的时候，张生生也被衙役带离了许家，这还不够明显吗？先前总惋惜那丫鬼迷心窍，竟跟个无赖私奔了，现在却又觉得，哪怕是真的私奔了呢，至少还安稳地活着，还能有回来的一天。

    钟姑用衣襟了泪，想多问两句，却又心慌不知该从何开，直到两人告辞离开，都还觉得脑昏沉，便只抱着女儿，坐在床边呆呆神。倒是那小丫，靠在娘亲怀里，小声安：“不会有事的，大哥哥说这山庄脏得很，倒了也没什么可惋惜的。”

    她说得天真，钟姑却听得心惊，以为是云倚风教她这些话，便赶捂住女儿的嘴，叮嘱她以后切莫再多言。

    外的天已经彻底黑了。

    房中，云倚风挑亮灯火，桌上摊着一张地图——十八山庄的地图。张瑞瑞那天若要送香，那照规矩，就得从许二掌柜许秋盛的院里开始，再辈分一家家去，钟姑未必是最后一个见过她的人，只不过张生生地位不，所以打听不到更多的事。

    一笼香的包被递到前，薄大馅晶莹剔透。

    云倚风：“……”

    “吃东西吧，别饿肚。”季燕然笑笑，“知你嫌弃这山庄，是差人去外买来的，你吃的福鼎楼虾仁汤包。”

    云倚风将地图推到一边，又洗净手：“吃完饭后，王爷就能放我回客栈了？”

    “吃完饭后，派去打探消息的人也就该回来了。”季燕然替他调好姜醋，“慢慢吃。”

    福鼎楼距离十八山庄不远，因此汤包依旧是的，在这寒风萧瑟的夜里，恰好能温空的胃。季燕然原本想接着讨论案，但见他一手拿着调羹，一手着筷，低吃得分外认真专注，突然就又不想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