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仍在“咔哒咔哒”地转着机关，数百利箭已迫在弦上，江凌飞扭看了两人，哑声：“保重。”

    “你要什么！”季燕然心里涌上不祥预，上前想拦住他，却反被鬼首剑扫至墙角。江凌飞咬牙关，如一只黑猎豹般，纵冲向那扇布满机关的墙。手中玄剑横扫，带着十成力轰向对面，震得整座大殿都发响，藏于墙的机关被撞至凹陷，歪七扭八地弹无数残余弓弩，而后便摇摇晃晃地、轰然倒地了。

    起一片烟尘。

    “凌飞！”

    “江大哥！”

    季燕然冲上前，从断墙将人挖了来。江凌飞浑是血，也不知被那残余弓弩伤了多少回，奄奄一息：“你们没事……没事就好。”

    “我带你去找梅前辈。”季燕然底布满血丝，“别说话！”

    “我……持不了太久。”江凌飞费力地摇摇，“只可惜、可惜喝不到你们的喜酒，也布置不成喜宴了。”

    云倚风错手撕开江凌飞的衣襟，想要先替他止血，却被那密布的血窟窿刺得双目生疼，哽咽：“江大哥。”

    “来生再一起喝酒吧，到那时，我定不会、不会再骗你了。”江凌飞视线模糊，想要攥住他的手，上却没有丝毫力气，便疲倦地闭上睛，想着，不如就这样吧，只是……只是……

    脑中纷杂一片，像是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浑浑噩噩间，只听远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喊：“凌飞我儿！”

    他吃惊地睁开睛，用尽最后的力气撑起，透过模糊血泪，只见李珺正扶着老太妃，匆匆向这走来。

    “……娘。”

    “孩。”老太妃挣脱李珺，将他颤巍巍抱怀里，“娘来了，娘来了。”

    “娘。”江凌飞眶通红，“娘，对不起。”

    “娘在这里。”老太妃胡抚去他脸上的血与泪，“没事，不怪你。”

    江凌飞总算记起心中未了之愿，他摸索着从怀里摸一个布包，已被血浸满了：“个月……个月是娘的寿诞，这个玉镯……我怕不能再去王城了。”

    “能，怎么不能。”老太妃心如刀割，攥那冰凉的手，“娘就是来接你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