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接过细看，似有不敢相信之意，看的时间不必要的，再抬，却没有惊讶的神，只是淡漠地问：“你叫杜见锋？”

    杜见锋说：“我就是杜见锋，当年你妹妹的事是我们对不住，所幸她早就远嫁了，没有耽误她的青，咱们这件混事就此打住，”利民将箱放到茶几上，“这是一歉意，我们当兵的鲁，算是当年对于你们家的补偿。”

    男人冷笑一声，尖锐又凄厉：“造孽啊，造孽啊，我们方家是不是上辈欠了你杜见锋的，要我们人离家散来还？”

    杜见锋见他态度大变，心里糊涂：“你什么意思？谁人离家散了？”

    男人两只手指夹着一纸婚书，面带不屑：“当年我留学国，家里只余老弱妇孺，你欺我家无人主，竟要娶我的妹妹，幸亏未能成事，今日我能见你，无非是骂一骂你当日的无耻行径，没想到，没想到，你还……”

    他话还没说完，楼上传来几个人都非常熟悉的声音：“姑爹，了什么事？我听着像是爹的声音。”

    “没事儿，你爹见客人呢，可能是有不愉快。”中年男人在楼上回答。

    然后方孟韦的脸就在楼梯现，他看见杜见锋吃了一惊，嘴里说着：“你怎么来了？”快速跑楼。

    “孟韦！”方步亭喝住他的脚步：“过来坐。”

    方孟韦见父亲脸十分难看，给杜见锋使了个，就坐到方步亭的边。

    方步亭抚了抚自己的，语气冷淡：“你昨晚不是要和我说一说这个人吗？”

    方孟韦。

    方步亭说：“我先和你说一说这个人，也是关于你小姑姑的，从前没跟你说起过。民国二十年的时候，我们一家还都在国，你大姑姑已经嫁给了你姑爹，无锡老家只剩你小姑姑一个人，你小姑姑当时还是大学生，步青年，受了同学的蛊惑要跑到南京去抗议游行，还没无锡就被镇压学生的军队逮住了，有个军官非着你小姑姑订婚，如果不同意，就把她送到监狱去，那时的监狱是什么地方，去了就要饱受凌辱，族里的辈没有办法，就签了婚书，你小姑姑有意中人，是个大学教授，就是你小姑夫，所以死都不愿嫁给军官，在家里闹着要自杀，手腕上都留了疤，族里没办法，偷着把你小姑姑和小姑父送走了，辗转送去国，听说那个军官带人砸了我家的大门，扬言放火烧宅，还放了三枪，说谁敢娶你小姑姑，这三颗弹就是留给他的，所以你小姑姑小姑夫这么多年都不敢回来，骨不能团聚。”他将婚书拿到方孟韦面前，教他看得清楚：男杜见锋，女方步瑶。

    “步瑶来投奔我的时候，是迫不得已，狼狈不堪，你要跟我说的这个人，恃凌弱，抢民女，你还要说吗？”

    方孟韦一时呆愣住，好一会儿才看向同样呆住的杜见锋，目光又转向自己的父亲，他拧了眉，想了又想，最终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