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犹豫，缓缓，“有一麻烦，但我会尽力。”

    仝则微微欠，“那多谢三爷了，小的这就回去，静候三爷示。”

    裴谨没再说话，却在仝则转迈步时，忽地伸手一指，“往那边走，是回去的路。”

    耳畔再度嗡地一响，这人简直就像个妖，明察秋毫，悉一切。仝则不禁开始怀疑，今晚碰上裴谨其实不是什么偶遇，而是他成心在这里等自己！

    震惊过后，他静心来，意识到他刚刚把自己给卖了，而买主是一个看上去平和澹然，却能在不动声中所向披靡的人。他想起那天成安君李洪评述裴谨的话——总天兵的大司，不过才刚二十，就能到这个位置，除去家世上的助力，天知裴谨其人是有多类萃。

    上司是人儿，理说，仝则最该关心的是日后在裴谨手底能否自保，可他又隐隐觉得，裴谨上带着磊落，掩藏在邃似海，平静无波的气场之，而到了这个段位的人，应该也没必要再和他这样的小民玩什么心儿了吧。

    他呢，仝则历来纠结不过一瞬，天塌来自有办法扛过去，何况这是值得庆贺的事，有人赏识愿意价，他该琢磨的是如何让自己值回票价。

    虽然不清楚裴谨到底要他什么，但至少这一晚，他应该可以安枕无忧地睡上一觉。

    裴谨行事利落，没有惊动薛氏、许氏，第二天就将仝则调派到了自己边。趁着裴熠上学的功夫，仝则搬了居住的小院，也不知那小小少年回来不见了他，会不会有伤心难过。

    仝则多少也有不舍，然而在看到裴谨命人送来的东西时，那怀恋的伤登时就烟消云散了。

    一台单线链式手摇纫机，两匹暗素天鹅绒，颜是很挑人的藏蓝和墨绿。

    送东西的人告诉他，“立秋当日，三爷要去法兰西使臣府邸，公使女儿年满十八，照他们的规矩是要举行成人礼的。三爷为表尊重，打算穿着他们的衣服前去。让你一礼服，藏蓝是三爷的，另外一块，是三爷留给你自己衣裳的。先画图样呈给三爷看，三爷觉着满意了，你再开工就是。”

    原来真是衣服，仝则放松地笑来，可为什么还有一件是留给自己的，莫非宴会当日，裴谨要带着他一块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