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信看，全然没留意。在场的也没人能看得懂，只有跟随裴谨在战场上冲杀过的亲卫才知，那是他们野战时的手语，意思是：找到游恒，带那人走，越远越好不要再回。

    亲卫接信反即走，裴诠不放心忙派人跟了上去。

    裴谨看在里，却是不怕，亲卫甩脱几个废柴当是易如反掌，他知心里惦记的人一定能安安稳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他能的只有这些了。

    游恒会晓之以，会理解他的自难保，政治斗争落败，等待他的也许是监禁，也许是放，而无论是什么，都没有必要找人陪他殉葬。

    唯一可惜的，是承诺过仝则的话，终究还是没能到，他不得不言了。

    “三郎，”尘埃落定，薛氏轻声叹息，早已控制不住泪满面，“你为什么要放弃……为什么不到呢……”

    这是怪他狠不心？都是凡夫俗，谁也不是无无的神仙，裴谨说不上现在什么心，只随意耸了耸肩，“这样好，我也累了，以后多陪陪您和孝哥儿，裴家么，就多仰仗大哥了。”

    再望向裴诠，他说，“放轻松，我等着你的解药，至于虎符，我等着新帝旨收回。”

    裴谨言毕起，走过去扶起薛氏，他装作看不到母亲脸上的泪痕，温声，“我陪您回房，闹到这会还没吃饭，儿也饿了，咱们祖孙三代一块用个晚餐。”

    顺手拉起裴熠，察觉他兀自在瑟瑟发抖，裴谨皱眉，“别怕，你是男汉了，以后该学着保护祖母。”

    三人携手门，外间仆人无声让一条路，至此已没有人任何阻拦。裴诠睁睁目送，方才得到的胜利喜悦猝不及防地被打散了，只觉心里泛起一说不的忌恨和怅然。

    晚上七，京都终于开始全面戒严。

    仝则走方阁老家，上开始一阵阵发冷，这又是发烧前的症状，正想着便觉后袭来一凉风，送来几许他熟悉的气味。

    猛地回，只见游恒就站在他后。

    “吓我一，你怎么来了。”仝则呼一气问，“小呢？外正着，还不赶回去。”

    游恒面无表地凝视他，“你要去哪？”

    仝则隐约觉得这人表不大自然，漆黑黑的眸里有少见的凄怆，之后又暗是自己想多了，摇摇说，“我正要回去，是三爷让你来找我的？”

    游恒默了片刻，忽然，“小姑娘，我已经安顿好了，你不用担心。早上车，上甭带着什么都藏好，千万别让人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