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丰平离去，那药也煎好晾得差不多了。仝则亲自端过去，才一门，就见裴谨皱了皱鼻，脸显得不那么好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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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明修迟疑着摇摇，“只为太太也有对不住他的地方，三爷心里清楚，就算是为母亲还了这笔债。别看三爷雷厉风行的，涉及亲却不大狠得心，少年时心心念念都是父母亲，到了没被人家在乎，好容易母关系修复了些，又要远隔千里。大爷的事，他没明着代，不过我知，但凡再有不轨的念，他是绝不会姑息了。”

    “你呢，有什么打算？”李明修转过，语重心，“这阵以大局为重，少不得要委屈你，但如果他一直不好呢，你就这样没名没分的继续在他边伺候？”

    但树静而风不止，敌人不大可能会闲着，仝则暗暗思量，看着那药罐，转问，“这药效到底如何？樊先生有说多久能好么？”

    不是没想过该如何相，而他要的其实并非报答恩。裴谨说过，一辈着呢不争朝夕。而他要给裴谨的，则是一个重新认识自己的机会——彼此都换过心境了，他信自己有足够耐心，能到如裴谨曾经温柔呵护他那样，不离不弃相依相伴。

    正当裴谨关起门会晤丰平时，仝则也被打发到了厨房，和李明修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顺带看着正在灶上煎着的药。

    李明修叹气，再，“我明年就六十整了，半辈光都在裴家，老将军对我有恩呐，可看着一代兄弟阋墙，我这心里难过得很。只能尽心照顾好他，将来才有脸去见老将军。倒是你小，真没想到能这么有有义，当日买你，我真是对了决定。”

    裴谨慢悠悠站起，背着手，对药和仝则都来了个“视而不见”，屋本就不大，那摆设他业已熟悉了，于是闲信步似的往鸟笼那溜达。

    仝则看着他的背影，忍住想笑的冲动，十分讨人嫌的提醒，“三爷，到吃药了，还是趁先喝了的好。”

    “我跟丰将军说了，毕竟他曾见过你，不过为着三爷的病，他假装不认识你也就是了。”李明修被火熏得有燥，扇着蒲扇，“希望别再什么事，能让他安安稳稳的，不闲心。这么多年了，他怎么过的我也是看在里，统共没睡过几个好觉，在外打仗，不用想也知时常吃饭都顾不上。这消耗的可都是从前那底，里亏了太多，上又都是旧伤，怕是早晚要病的。”

    仝则淡淡笑了，“他对我有恩，就当是报答他吧。”

    这人重，所以才会听见自己的“死讯”，惊痛之导致失明。仝则有时候也好奇，裴谨那颗七窍玲珑心里，到底埋伏着多少，背负有多少恩怨，偏又无人可以倾诉，以至于时时都得拗一脸的满不在乎。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那么相的人呢？就算两相悦，近在迟尺却不能相认，还要被当成陌生仆人来对待，能有几个有这份耐持来？

    仝则低一笑，往他边凑过去，半伸着手虚虚扶着他。

    仝则扯个笑回应，“您老也费心了，只是大爷呢？这事就这么完了？依三爷的不该放过他才对。”

    “怎么也得要一年半载了。”

    裴谨脚没停，不过确实也走不了多快，“嗯，不是还冒气么，再等会。”

    裴谨不大愿意让人